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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的景象!那麼多人死亡,那麼多人受傷……你們都忘了嗎?”
不管她怎麼說,那些人都是一臉茫然的表情。有的人開始有點不耐煩了。
安娜還沒有察覺,麗卻已經明白了。
“別說了,安娜。”麗對著安娜作了一個手勢,讓她不要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
麗趕快對其他人說:“請不要在意她的話。沒什麼,真的沒什麼。”一面將安娜推出了屋子。
雖然依舊無法理解,那些人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畢竟,無法理解的事情就不去思考,是這世上多數人的生存之道。
“那些人難道沒有經歷過災難嗎?”安娜忍不住說,“居然有這樣的人……居然有這樣的人!”
“並非如此。是記憶被清掃了。這個次元裡已經沒有人記得那場災難。”麗說。
安娜呆住了。
高陽薤露的“清掃”,並非僅僅存在於實物的層面。
清掃,不僅消滅了“實體”,還清掃了“記憶”。
“這算什麼!我那樣拼死為了這些人們的幸福而戰鬥,最後卻被薤露姐弄得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她只要揮揮菸斗,就解決了我之前那樣努力都不能解決的災難。我那麼辛苦到底是為了什麼!”
安娜伸出雙手掩住了自己的臉。她差點要哭了。
“人生在世,拼命努力,卻最後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的事有很多。”
聽見麗這麼說,安娜抬起頭,偷偷看了麗一眼。
麗雙眼凝望著遠方鮮豔的商店招牌。眼前的這件事喚起了她關於過去的回憶。
“你曾經也遇過這樣的事?”安娜好奇地問。
“我應該和你講過吧,我在各個世界旅行的事。”麗說。
安娜點了點頭。
“在離開那裡以後,那些我曾經留下的痕跡有時會消失,有時會留下。但是,不管是消失還是留下,都不會也不能為曾經做過的事後悔。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讓我難以接受的事情的話,我想,就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
“還記得我說過的那場我們發動的失敗的革命嗎。”
“我記得。”
“再過二十年——甚至可能要不了那麼久?——不會有人再記得它。因為在通天塔圖書館裡,關於它的記載,全部以‘妨礙學術研究’的理由被塗黑了。為了反對學術禁區而革命,如果失敗就會被封印到學術禁區之中,這是我早就想到的結果。我沒有想到的是在以訛傳訛之後,我們的革命會被說後人成什麼樣。……也許只是一個以卵擊石的神話吧。這又有什麼辦法呢。”
聽了麗的話,安娜沉思了片刻,忽然說:
“麗,你覺得,已經知道結果的事,還有必要去做嗎?”
安娜的問題,麗聽得很明白。
她的問題翻譯過來,就是:如果那是一場註定失敗的革命的話,我還有理由去發動它嗎?
你肯定會發動它,因為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存在於此,就是你發動了那場革命的最好證明。
但是僅僅這樣回答安娜,還是不夠的。
“就像通天塔圖書館帶來的永恆悲劇,”麗說,“學者們經過苦思冥想發明出的新知,其實早已存在於通天塔圖書館裡的某個角落。但是,當這本書的書名被知曉以前,你是無法‘找到’這本書的。事物不能形諸語言,等於不存在於認知之中。書本無法在通天塔圖書館中被人找到,也就等於不存在於世間。”
“但是,你可以找到吧。”安娜說,“你是‘搜尋者’,是可以偷看答案的人啊。那個時候你應該也偷看過革命的結果吧,但是你還是堅持參加了革命……”
“沒有看過。”
“哎?”
那個時候,安娜需要麗來對外宣稱已經從恆河沙書中預先偷看到她們的革命成功了。所以才獲得了鋪天蓋地的擁護者。而事實是麗根本沒有勇氣去向恆河沙書問一個答案。因為她太害怕失敗了。
想到這裡,麗突然想起了一個困擾了她很久的問題。
那個不管怎麼看都是時刻充滿了自信的革命家安娜,會不會已經預先知道了革命的結果呢。
不像。看上去一點也不像。即使那個安娜讓她不管怎麼都無法捉摸透,但是,以那麼大的犧牲,來發動一場註定失敗革命,不管怎麼說都有些不合情理。
“也許,”麗自言自語道,“可以迴避我們未來的命運。……也許革命可以不被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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