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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阿誠目光落在她眼角皺紋與鬢邊白髮上時,一瞬間洶湧的怒火煙消雲散,只留下無窮無盡的漠然與陌生。他曾經咬牙切齒的人,已經被生活壓榨得蒼老無比病況纏身,得到了她應有的報應……
阿誠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明樓離得最近,見狀連忙伸手攙扶。
明鏡到底還是心軟,看著桂姨如今白髮蒼蒼皺紋叢生的模樣,忍不住勸道:“阿誠啊,時過境遷,你就原諒桂姨吧。”
明樓與他離得極近,隱約看見阿誠的嘴邊似乎露出一點譏諷但又可憐的笑,只是不到半秒鐘就消失了。阿誠堅決地推開明樓攙扶自己的手,挺直背脊抿緊嘴唇,一個字都沒說直接轉身離開。
這個除夕夜過得可謂是一波三折。
下半夜,明家眾人幾乎無人入睡。含淚哭訴的桂姨在明鏡房裡說著自己多年來的悽慘生活;明臺翻來覆去思考大哥究竟有沒有投靠日本人;明樓怕阿誠多想把他叫去自己房間裡寬慰……到最後只有阿香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個好覺。
阿誠進了明樓的房間,隨手關上了門。他臉色有些發冷,一看就是氣還未消,明樓示意他坐下然後遞去一杯熱牛奶,小心翼翼地找了個不易引火燒身的角度開口:“桂姨這件事是我和大姐做得不對,我向你道歉。”
阿誠沒接話。
“桂姨在鄉下實在過不下去了,所以寫信來求大姐,希望能夠回明家投靠你……”
“投靠我?”阿誠冷冷打斷他的話,“我和這個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憑什麼要來投靠我?”
明樓有些心力交瘁,“我知道,桂姨當年做了很多錯事,但她……”
阿誠再度打斷了他的話,“不用說但是,我也不想聽但是。我不想再和那個人扯上一點關係!”
明樓看他有些神情激動,連忙道:“阿誠,你別激動。”
這句話就像一個導火線,成功激出他壓抑多時的怒火。阿誠一臉怒氣地站起身,道:“我能不激動嗎?!你們把她叫回來,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他頓了頓,“也是,你們根本不用考慮我的感受,在這個家裡,我就是個僕人嘛!”
明樓本來還坐在沙發上,聽了這話頓時站起身瞪他,“胡說,誰敢拿你當僕人?”
明誠怒火熊熊腦子一抽,說:“都拿我當大少奶奶是麼?”
明樓:“……”
阿誠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冷臉告辭道:“我去睡覺了,大哥晚安。”
第二天一早,身穿修身西裝與襯衫的阿誠端著牛奶麵包進了明樓的臥室,“大哥,早。”
明樓穿著同款不同色的襯衫走了過來,一邊扣紐扣,一邊看他,“桂姨的事,想通了沒有?”
阿誠端牛奶的手一僵,“能不說這事了嗎?”
明樓道:“可是阿誠,桂姨她畢竟已經回來了,你看……”
阿誠把牛奶強塞進明樓手裡,然後盯著他,“閉嘴,不然我就強吻你。”
明樓:“……”
拿錯劇本了吧你?
吃過早飯後,阿誠直接出門辦公不給桂姨打親情牌的時間,與南田洋子商議完櫻花號洩密渠道可能來源政府辦公廳之後,他便丟下一句“還要回去準備祭祀儀器”起身告辭。南田洋子目送他離開,然後才後知後覺地想到中國負責準備祭祀的事,一般都是由掌家的大少奶奶包管……
念及此處,她不禁對明樓壓榨手下的功夫多出一絲讚賞。
好一個明長官,居然能把貼身管家當成大少奶奶一樣使喚。
半個小時後,明公館的小祠堂內,明鏡領著明樓與明臺跪拜了明家的列祖列宗。明臺雖非親生血脈,但當年抱養他時對外宣稱是明家旁系子弟,所以才有資格參拜祖宗。明樓上香之後,目光微不可查地向門口偏了偏,因為那裡還站著一個阿誠。
上香祭祀過後,明鏡與明臺離開小祠堂,明樓刻意放滿了離開的時間等著阿誠收拾祭祀用品。他看了下四處無人,低聲道:“年年祭祀不能進小祠堂,阿誠你別多想……”
阿誠連頭也不抬,“我沒多想,也從來沒多想過。”
明樓:“?”
阿誠終於施捨給他一個眼神,“因為我還沒跟你成親,還沒當上正牌的明家大少奶奶,當然沒資格進來祭拜明家的列祖。不過等我嫁給你之後,這個問題就不復存在了。”
明樓:“……”
又開始耍嘴皮子功夫,看來阿誠已經從桂姨事件的陰霾走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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