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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用力將他甩開。
“阿虞。”他喚了聲,斂下視線,卻沒了下文。
有好一會兒,我與他之間都只有呼吸的聲音。
“止青……我只要你真心實意地告訴我一句。你眼中看到的,到底是不是我隋虞?你說你等待的、找尋的人,是不是我隋虞?還是……也是和那些人一樣,找的都只是隋嶽隋安仁?”忍不住了,我冷冷地開口,連我自己都驚愕於我聲線的冷淡。但是我知道,在我平靜地與他對視的這個時刻,我心中是有什麼脆弱無比的東西在期待、等待著的,等他說出的話,來儲存或者摧毀。
“不是他。”在屏息的寂靜中,他說。
有什麼東西碎掉了呢? 不是隋安仁,卻也不是我隋虞,是麼?
下一刻他將我擁入懷中,我沒能躲開。接下來他低下頭來吻我,我看著他墨綠的深邃的瞳孔,無由來地感覺到那之中彌散著的巨大的悲傷……悲傷得就像要死掉了似的。
我推開他,轉身逃跑。
他若想追上我那是易如反掌。我心中想,若是他在這時強迫我做任何事,那便沒有餘地,我與他也就這樣了。
可是他沒有追上來。
跌跌撞撞地回到秘苑,倚著床梁恍惚一靠就是一下午。直到天邊鋪滿血色煙霞,暮色低垂時,寂靜如死的秘苑才終於迎來了一點活動的生氣。
隋嶽踏著一地殘陽而來,天邊的夕日將他的藍袍染出詭異的絳紫色。他的臉籠罩在逆光的陰影裡,半明半暗間卻能隱隱瞧出輪廓來,諷刺般與我如出一轍。
我靜靜觀他進得屋來,卻見他面色灰黑,明顯隱忍著極大的怒氣。我不明就裡,倦倦地繼續靠著,動也不動。現下我是真的不怎麼想理會他。哪知我這般情貌,落在他眼裡,生生就投下一枚火種,瞬間燃起滔天怒火!
“知道錯了?”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尾音都有些震破,“知道錯了也還是做了,小虞,你太讓我失望了……如今這番,你做了的事,你要怎麼當?!”
我仍舊不知來龍去脈,卻也一下子火氣衝上頭頂。
“我做了什麼?該問你做了什麼吧!”然而我這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又繼續說:“如今世人都知秦南風的荒淫無道,惡後侵政王朝危矣,你卻……你卻……你如何能夠作出、作出那樣的事!你知不知道現外面盛傳的、盛傳的是什麼?!”
腦中轟然一聲!
我站起身來開口笑罵:“隋安仁,你委實太可笑了些。”
一下午沒有動作,我這一站起眼前一陣昏黑,我伸手扶住床框,繼續道:“最危急的宴我替你赴,最虛偽的笑我替你笑,最齷齪的事我替你做……所以你能夠純潔無辜。如今你到這裡來叫囂什麼?你怕了,你怕天下人的指責卻不能將我推出?你不是該最清楚麼?違逆秦南風是什麼下場?嗯?那你告訴我怎麼做?拖著你拖著整個隋家帶著忠烈的美名全然毀滅麼?秦南風的確噁心荒淫,但那也是我觸碰的,我該噁心的,你在這裡的立場又是什麼?!”
這一番話說下來我劇烈地喘息,感覺心臟收緊陣痛。
從來沒有這樣與他說過話。
在曲陽山中的日子裡,我的世界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我的母親,一個就是我的孿生哥哥隋安仁。每隔一段時間隋安仁都會被送來幾天,與我處在一處,好讓我模仿他的一舉一動,以便日後真正成為他。
那時候我最期待的日子就是他來的前幾日,最快樂的是他與我在一起的那幾日,最傷心的是他剛離開的那幾日。那時候我不知道他就是生生擰斷我命運的人,我只知道這個與我一模一樣的哥哥是我的夥伴我的兄弟,他待我很好很好,每次會偷偷帶一些“外面”的玩意兒進來那灰色的囚籠。縱使生得一模一樣,我每次看到他在陽光下溫和漂亮的笑顏,都覺得是我無法觸及的。
到後來我真的成為了他的影子,他照樣待我如初。於是我敬愛他,我做盡陰影中的骯髒之事,保他一世清明。我沒有怨恨過,我墮入陰影,只為了成就他的光明,我只望有一天,能夠在陽光下坦坦蕩蕩地與他站在一起,我那容光萬丈的兄長啊。
看著幾步之外隋嶽微怔的臉,我心底暗暗嘆息。雖不願承認,我也知道這心中翻攪的衝動,是為誰而動。
呵,止青。我居然會因為你,與我愛慕著的兄長這樣針鋒相對呢。
“小虞……是我不好。”
他突然緊緊抱住我,肩膀僵硬微微顫抖。
因的是胸中翻滾疼痛的混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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