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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一般在表達愛意的時候很含蓄。”
“嗯,日本人確實很含蓄呢。”
女孩不解地歪起頭,“他們在表達我愛你的時候會說‘今晚月色真美’。”
森口曜笑起來,“我想我大概能理解一些。”
“什麼?”
“和珍惜的人在一起的話,什麼樣的月亮都是美的吧。大概是一種想要和喜歡的人分享美麗事物的心情。”
“不懂。”
“我也不懂。”
“但聽起來挺有道理的。”
“我也覺得。”
短暫的沉默中,女孩一瞬不瞬地盯著煙花,她最後的聲音淹沒在火花聲中。
“你會一直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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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離開啦。”在看了第一千一百九十九次落日的那天,森口曜突然這樣說道。
站在樹下的女孩頓住,抬頭望著他,“去哪裡。”
“不知道呢。可能會很遠吧。”
“不回來了嗎?”
“大概吧。”
“一定要走嗎?”
“嗯。”
“好朋友……不能一直在一起嗎?”
“……大概不能呢。”他頓了頓,聲音不悲不喜,“你會忘了我的。”
所以並沒有什麼好傷心的。
“可以……等你嗎?我不會走的。”
“你會忘了我的。”
“我會等你的。”她不再挽留,低下身繼續打理花草,夏天到了尾聲,茶靡花開得正繁盛。
那天晚上他便離開了,他沒有留下來在和她度過最後一個晚上。
就像她說的,人總是要死的。
人也總是要分別的。
這世上沒有能一直在一起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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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森口隨著時空到了世上的許多角落。遠古,現代,未來。島國,大陸,都有他一個人的足跡。
他又看了無數次的落日,一個輪迴一千二百次。卻發現他永遠都在唸著那個和她一起看的落日。
他又看了無數次的月色,卻發現月亮永遠都沒有那個島國上的美。
他常常想起她的臉來,一個人走到鄉間小道上的時候,一個人看著落日的時候,一個人看著月色的時候,或者看到那些開得繁盛的花的時候。他就會想起她來,想到那個女孩說不定在那個時空裡打理著花草,早出晚歸。同樣也是一個人。
明明是那麼短的時間,和他記憶裡的時間比起來都不比一秒鐘,卻給了他那種和她度過了一生一世的錯覺。
夏天好像更熱了,冬天也更冷了。時間越來越慢了,一個人越來越難過了。
他又想起川平曾經的叮囑,“別以為你踏進去就出得來了,森口。這世上的所有事情都是這樣,你當旁觀者的時候不痛不癢,當你切身體會的時候,永遠都別指望理智慧戰勝情感。人人都是飛蛾,明知是火也要撲入。”
他深深地嘆氣,他所在的地方落下了冬日的第一場雪,他忽然難過起來。
因為他沒有人可以問,“今天的雪很美吧?”
也沒有人會那樣回答他,“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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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真的太久了。
到底有多久,森口記不住,因為他的時間一直靜止在了那段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
這一次他意識到他離她很近了,漫長的漂泊後他終於回到了那個地方。
現代的城市鱗次櫛比,蒼空不再那麼清澈,遠山似乎都不再高遠,塵世變得喧譁而躁動。
他知道她不可能在那裡等他。
沒有人能記住他。這是亙古不變的定律,他的存在就是錯亂的時間,有誰能記得住錯亂的時間。
他再次停在那棵古樹下,自己的墳墓就在那棵樹旁。這裡沒了花,但是他的墳前十分乾淨。他久久地站立在墳前,月色如水般灑下,照亮參天古樹下並排的兩座墳。
他想起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那什麼……嘿,夥計,如果方便的話,可以把你的屍骨埋在這棵樹旁邊嗎?】
那時候他便開始懼怕分別。
他像從前一樣爬上古樹粗壯的樹枝,不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他往前望去,看見那張多年未變的臉。
不同的是,那張臉上的表情是十分明媚的,替代了往日的憂鬱,“啊真是——雲雀那傢伙要是知道我一個人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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