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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霽終於抬頭了。
“對吧?沒鬼了。”堇泱像哄小孩似的說話,“不信你看。”
這才點了點頭,凌霽擦眼淚吸鼻子,稍微退開坐好,不將堇泱當抱枕了。她把視線投注到了堇泱的身上,咬唇問,“你……”
凌霽猶豫的模樣讓堇泱心頭一緊。
難道,凌霽還是害怕她的嗎?
“你不會害我。”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凌霽的話恰恰回答了堇泱心中的疑問,“如果不是你來救我,我可能已經死了吧……”
堇泱心底一暖,把耳朵和尾巴收進去,裝作沒事人一樣灑脫拍胸膛,“那是!”
“你……”凌霽似是想到了什麼,弱弱地問出口,“你和那個鬼是朋友嗎?”
沒有具體答她,堇泱只說,“嗯。”
“噢……”
凌霽點點頭,自己拍起身上的灰塵,沒有如堇泱想象中一般刨根究底,沒再問多餘和煩人的話。
深感滿意的同時,堇泱又有些不解,“你只有這一個問題?”
“不是啊。”凌霽也是老實人,乖乖地有問必答,“但我直覺你不喜歡我多問……”
真是聰明的孩子。
堇泱讚賞地點點頭,主動道,“吶,我知道你一個秘密,你也知道我一個秘密,咱倆扯平了!”
聞言一愣,凌霽片刻才頷首答,“對呀。”
本來沒多想,可堇泱看到凌霽泰然鎮定地站了起來,打量四周找尋出口,僅在對老鼠精的屍體時抖了一抖,瞧向堇泱時一如往常,好像不認為是個奇事。
堇泱不免有些疑惑。
“怎麼了?”凌霽察覺堇泱的目光,問。
堇泱打算一個個弄明白,先問,“你看得見鬼?”
“嗯……”凌霽無奈一笑,“我去過地府啊。”
這個笑裡,沒了平日的羞怯與純真,眼眸中毫無波瀾,沉靜如死水,配上凌霽年輕的身體,活生生詮釋了“哀莫大於心死”,一下子驚醒了堇泱,把剩下的問題爛在肚子裡。
凌霽是個有上輩子記憶,經歷過生死的人。
這樣的人,並不是堇泱能瞭解的。
說到底,她們相見不過數日,堇泱對凌霽的最深刻的印象,不過是宿舍裡那一段戛然而止的纏綿。其他時候,凌霽永遠軟軟糯糯地粘在身邊,用清甜悅耳的聲線撒嬌著、嗔怒著,極少露出疲態與倦意,分明是個青春洋溢的少女,堇泱便先入為主地認為凌霽的思想與長相一樣,乖巧無害,不知憂愁。
事實上,堇泱錯了,從不正確的出發點推測凌霽的想法是否合理,並沒有意義。
凌霽……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堇泱不免疑惑起來,首次把眼光從凌霽鮮活誘人的*上移開,想要探尋凌霽內心所想。
“怎麼出去啊?”
一個輕柔的聲音打斷了堇泱的思緒。
凌霽四處尋找,只瞧見鐵柵欄封住的門口——廢棄工地為免閒人誤進、發生意外,把出入口都封死了,老鼠精把計程車弄進來,自是用了妖法的,對於凌霽這樣的凡人來說,不知怎麼進,更不知怎麼出。
停止胡思亂想,堇泱一抓凌霽的胳膊,施法回到了外頭的路邊。
車水馬龍的嘈雜聲一下子撲面而來,凌霽不適應地抬手遮了遮豔陽的刺目,“這……離學校不遠啊。”
堇泱瞧瞧四周,才注意著這裡是隔了學校一條街的齊風路西一里。
“那……”凌霽理了理紛亂的頭髮,“走回去吧。”
說罷,凌霽動了動才結起血痂的膝蓋,壓下吃痛的呼喊,想要自力更生走回去。
堇泱皺眉凝視她吃力的兩步,猶豫要不要幫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她只能用點人類的方式相助,不是扶就是背,麻煩。
忽然,她們聽到了一聲腔調滑溜如鱔魚的打招呼:“喂,走也不說一聲?”
堇泱不抬頭就知道是巧芳去而復返,而凌霽循聲望去,正瞧見巧芳招搖晃悠的長舌,登時煞白了臉,倒吸一口氣,抿唇壓下尖叫,捏著包包提袋的手緊張地用力,往堇泱方向移動一步,卻沒再失態地撲到懷裡當鴕鳥。
“喲呵,不怕啦?”巧芳見她們倆反應不強烈,張牙舞爪作勢要撲,眼珠子彈出來一蹦一跳,將掉未掉,似是下一刻就要砸到凌霽的腦袋。
凌霽下意識挽住堇泱的胳膊,卻仍是直勾勾地望巧芳,以蚊子一般的小音量說,“你好。”
堇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