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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的人知道,這個方向的終點,戈壁的另一側……是懸崖。
耳邊響起了箭矢刺破空氣的聲音,背上傳來一陣劇痛,身後的怒罵越來越近,眼前已經漸漸發黑。河不醉緊咬牙關保持著清醒,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也不能停。這裡多拖延一刻,燕不離就多一分生機。
“殺人者人恆殺之。”恍惚之間,腦海裡再次響起那個女人的聲音。
對方一襲白衣,攬著酒罈坐在黃泉殿頂,回過頭衝他微微一笑,“河不醉?來得正巧,陪本座喝一杯吧,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會醉……”
他當然會醉。醉到她為了別人自盡都不願相信,醉到那具皮囊換了個人都不願看清。
馬兒高高騰起,如飛鳥般躍向湛藍的天空……
這樣也好。
殺手的一生,麻木而無趣。他活得剋制,愛得隱忍,痛得清醒,直到如今才算解脫,終於能和父親一起,長醉於同一片黃沙之下。
英雄彈淚卷蒼刃,白骨埋風咽笛聲。劍可無情笑滄海,何人不醉紅塵中?
閃電哀鳴一聲,屈膝跪倒在高大的灰色城門前。
燕不離狼狽的從駱駝身上滾下來,腹中登時傳來一陣劇痛。這一路馬不停蹄的逃亡顛簸,終究還是動了胎氣。
身後的追兵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被城牆上的呼喝聲喊退了下去。駐守塞北百年未失的白沙堡,終究不是他們千百遊騎可以放肆的地方。
“這位小娘子,你怎麼樣了?”城門大開,一隊人走了出來,其中一個首領打扮的漢子俯身問道。
“不、不怎麼樣。”燕不離捂著肚子顫聲道,“我可能要生了……”
“啊?那快進來吧。”幾個婦人將他攙起來,扶進堡中。
白沙堡分內外兩層,猶如兩道環形的同心圓坐落在白沙堆中央,外層堡壘多用於駐兵防衛,內層才是堡民生活起居的地方。也不知是不是得了血潮來襲的訊息,街上到處遊蕩著持刀帶劍的武林中人。那隊民兵目不斜視,徑直將他帶入了白沙堡的核心——殷家大院。
一進門燕不離就暗叫不好,這裡居然有不少眼熟的面孔,而且皆為正道中人。他剛要低下頭便聽有人驚聲喊道:“我……我的……天……吶!江……江……莫、莫……愁?!”
院中眾人譁然。
“江莫愁?在哪兒?”
對方噎了半天,終於發聲道:“跑……跑……了。”
“往哪兒跑了?”
“南……南……”
“女魔頭往南跑了,大夥兒快追!千萬別放過她!!”一群人烏泱烏泱奔了出去。
那結巴站在原地,繼續道:“男……男茅……廁……”
燕不離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又看了一眼正蹲在坑上,以手捂著襠,一臉驚愕的男人:“不好意思走錯了,您繼續……”
對方哇的一聲哭開了:“大妹子,你嚇得俺都拉稀了!”
某人掩鼻道:“拉肚子也不算很嚴重吧?”
“可俺褲子還沒脫呢!”
“……”
燕不離本想趁那幫江湖人沒回來,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哪知這殷家大宅和迷宮似的,越走越偏僻,最後竟然轉悠到一個小樹林裡。此時天色已晚,林中格外昏暗,腹下的陣痛越來越強烈,他只好捧著肚子,一步一步摸索著前行。
“老殷家裡有必要種這麼多樹嗎?拿來防沙塵暴是怎麼著……誒媽呀!”正暗暗罵著,腳下突然一空,整個人便跌落下去,栽入到一個幽深森冷的空間。
“這是什麼地方?”燕不離摔在一個有些硬邦邦、冷冰冰的東西上。他眼前一片漆黑,掙扎著爬起來,摸了摸四周只覺觸手一片溼寒,再摸了摸身下的那個東西,忍不住嚇了一跳……
臥槽,這不是老子的屍體嗎?!這裡難不成就是殷家的冰窖?
自己不會這麼倒黴吧?他可不想被凍死……
燕不離摸了一陣,沮喪的發現出口是從外面封住的。頭頂上方的洞穴又太高,根本就夠不到。他無奈之下只好扯著脖子喊了半天,卻無人回應。
腹中驟然傳來一陣痙攣的痛楚,身下的血早已浸透了衣服。他知道孩子早產了,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會難產……媽的,果然是這小混蛋吃得太多長得太胖嗎?
冰室中的寒氣無孔不入,身上越來越冷,越來越虛弱,再這樣拖下去只會一屍兩命。
他咬著牙爬起來四處摸索,最後終於摸到自己屍體的旁邊,那柄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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