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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哥哥可能撐不了太久。”池月逗著懷裡的兒子,口氣淡漠。
屯部居央求助的望向徐真卿,這老道長看起來慈眉善目的,應當是個好商量的人。
怎料徐真卿竟然笑了,他招著手將柳驚風和燕紅星喚來:“你們倆在這兒輪流看著,不準任何人救那個菊裂的。”天尊個姥姥的,敢衝我徒兒打炮,真是屎殼郎出洞——找屎!
屯部居央:“……”
暮色四合,殘陽如血,海天之際燃著一片瑰麗的火燒雲。
“步川號”在緋色的晚霞中漸漸遠去,載著劫後餘生的客商們駛向東瀛。屯部家的海盜船卻追趕著漸漸西沉的落日,乘風破浪的往魔淵海趕去。
底艙的嘍囉們瘋狂的搖著手中的櫓,沒有一個敢於懈怠,不僅是為了避免自家老大泡成一坨海參,也為了自己能夠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所有人都明白,進魔淵海可能會翻船,但若找不到落水之人,那位魔神可能會屠船。
池月心裡也清楚,一個不會鳧水的人,掉到洶湧的海潮之中長達十日,生機何其渺茫?
可他不願相信燕不離就這麼死了,那小子向來天不收地不管,命硬得和茅房裡的石頭一樣。就算看到對方的屍體,他都要懷疑那貨是不是又穿到誰身上了,所以但凡還有一絲希望就絕不會放棄!哪怕把魔淵海的每隻王八都撈起來查一遍也在所不惜!
然而命運就像蛛絲一樣,時而堅韌,時而脆弱;時而相結成網,時而平行相錯。
就在“屯部號”火急火燎的駛向魔淵海時,一艘不起眼的落破小舟自夜幕裡悄然游出。兩條一大一小的船,就在彼此相距不足十里的同一片海域中,生生錯過。
“日哥,我怎麼覺得你這破船要漏水呢?”燕不離歪著身子趴在船頭的龍頭骨上,望著四周黑漆漆的海面,聽著撞擊在船舷上的陣陣濤聲,心裡忍不住有些打鼓。
池日將骨杆上充當風帆的皮子又綁緊了些,鼻子裡哼出一聲:“你若是覺得不安全可以跳下去。”這艘粗糙趕製的龍骨舟在闖出魔淵海時歷經幾番狂風驟浪,沒有散架已經算質量過硬了。某人不出力也就罷了,白坐船還挑三揀四的。
“我要是會水肯定跳下去。”燕不離用手“嘩啦嘩啦”的撥撩著水面,“要不你明天教教我游泳?”
池日在黑暗中瞪他一眼:“你交學費就行,一個時辰一百兩。”
“靠,你比頭牌的價兒還高啊……人家還附贈端茶遞水,按摩服務呢,你有什麼?”
“我附贈救命服務。”
“……”
燕不離是真心想學游泳,混在海上,不會水的太吃虧了。而且池日一門心思要把他抓去東瀛,倘若懂得了水中生存的技巧,沒準他還有機會逃跑。→→“我沒錢,不如唱歌抵債吧?一首歌一千兩。”
池日挑眉:“東瀛最好的歌妓也沒這麼高的價兒,人家還附贈頭牌服務呢,你有什麼?”
“我也附贈救命服務。”
池日開始還不懂,直到某人扯開嗓子吼出第一句,他才終於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燕不離一邊撩著水一邊嚎得歡快:“小螺號,嘀嘀嘀吹,海鷗聽了展翅飛。小螺號,嘀嘀嘀吹,浪花聽了笑微微。小螺號,嘀嘀嘀吹,聲聲喚船歸囉!”
“夠了,閉嘴!我明天教你游泳,別他媽唱了!”池日捂著耳朵喊道。
麻痺的,別人唱歌要錢,這貨唱歌要命……
“小螺號,嘀嘀嘀吹,阿爸聽了快快回……”對方聲音減低,慢慢停下了破鑼刮破瓦一樣的歌聲。
燕不離抬起頭,望著夜空中璀璨如錦的星河,輕聲道:“我想我兒子了。”
池日道:“放心,他現在沒準已經到東瀛了,餓不著凍不著,過得比你好多了。”
“那不一樣,爹不在身邊他晚上肯定哭,別人誰哄都不行,就得老子來……”燕不離嗤笑一聲,“我也是對牛彈琴,你們這種沒心沒肺的殺手哪兒懂什麼親情。”
池日默不作聲的靠在舷邊,聽著低吟的浪聲,疲倦的閉上了眼。
呵,親情?不曾擁有的東西,他如何會懂?相比之下,池月真的是個幸運的人,幸運得教他嫉妒……
海上明月升,潮光連海平。
燕不離百無聊賴的玩了會兒水花,耳畔便響起一陣磁性而動聽的歌聲。他一句也聽不懂,但能感受到曲調中的悽婉哀絕,彷彿飽含著連大海都容納不下的憂傷。
“我說日哥,你一個大老爺們唱這種怨婦的歌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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