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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言罷腳下輕縱,一招燕子穿雲,瞬間不見。方才立身處,“噗”地一聲,牆內深深嵌入一枚石子。
上元夜又與元旦不同,繁鬧更甚從前:萬街千巷,南北十里,繁燈繞路,花火盈天。街邊更是熱鬧,奇術異能,歌舞百戲,麒麟相切,又有那玩火楊梅的,叫賣撲買的。偶有轎輿馬車經過,吊著各色的掛燈,身後隨著一眾從人頭上攢著紙蛾兒;平日裡的婦人小姐也都出了門,身上佩著小球燈,走至哪裡,星星點點好不耀眼;小兒最是欣喜,三五成群,專往那小戲棚子裡鑽,也不知聽否聽懂唱著甚麼。展白二人吃過白福炸的元子,便出門隨著人流河邊放了燈,又溜達到了相國寺,只見依次排定的紗絹詩牌燈,正是賽詩會。白玉堂越過攢動人頭瞧了眼,只見一句“天碧銀河欲下來,月華如水照樓臺。”略略想了會子,一旁尋來紙筆,將答案寫了,卻不去領賞,只尋個順眼的,一石子砸中那人腦袋,惹人家回頭罵,他抬手一扔,紙球卡到人家領口去,自家身子一矮,便不知溜到何處去了。
第16章 第三十二回 連理盤根花並蒂 羈鳥歸林燕雙飛
第三十二回連理盤根花並蒂羈鳥歸林燕雙飛
上元佳節,官家體恤牢獄辛苦,特准次日獄中改善伙食,誰知監子送宵夜時,卻發現匪首古童死於獄中,經仵作驗屍,證為自殺。
“入獄時早搜身除衣,又非撞牆而死,如此突然,也未免太假了些。”展昭提及此處,皺緊了眉頭。白玉堂冷笑一聲,並不作答,依舊垂頭作畫,又添了幾筆,卻突然發力,桌案斷成數段,濃墨潑灑一地。展昭險險將畫紙救出,吹乾墨跡,細細瞧了會子,方低聲道:“你這心早離了京城了罷。”白玉堂一甩衣袖,哼笑道:“本就說過了年便走的。”展昭抿嘴笑道:“未出正月,這年便是未過。”白玉堂嗆道:“死你這般說法,怕是出了正月還有中和,離了中和又過春社,這一年到了頭,連下個新春一併迎了罷。”展昭笑道:“二爺真個明察秋毫。”白玉堂一腳虛踹過去:“收了你那齷齪心思。”展昭虛迎而上,兩人過了數招,白玉堂問道:“爺這身手如何?”展昭抱拳道:“二爺功夫了得,展某佩服。”白玉堂嗤笑一聲,又問:“刀法又如何?”展昭假做奉承:“更上一層樓。”白玉堂笑問:“出了這江湖可是虧得的?”展昭面色不太好看。白玉堂頓了一頓,輕聲道:“你今日哄明日哄,還能束爺一輩子不成?”展昭執過其手,亦是輕嘆:“我知你,你亦知我。我何曾想束了你。”白玉堂沉默良久,嗤笑一聲,道:“貓兒也莫悲傷,念你年老色衰無人看顧,這幅《冷梅臥雪圖》便予你作伴,略略慰藉罷。”展昭瞧著那人如畫眉眼,嘶哈一口冷氣,嘆道:“二爺明知展某這裡冷門冷窗沒個暖被的,偏贈個又‘冷’又‘雪’的……”欺身上前道,“好歹暖了床帳再走。”“展、大、人!”白玉堂咬著牙冷笑,劈手便要打,偏生為展昭手快抱了個滿懷,二人鬧在一處,也不知怎地,鬧進了房門,下了簾子,再無了聲息。
節日一過,百官回朝。展昭寅時便隨了包拯入朝。 蕭雲飛亦是早起拾掇了行裝,給夜騮填足了草料,又將院落裡裡外外拾掇了一遍,才見二爺起來洗漱。待白玉堂用罷早飯,已快午時,白玉堂又裡裡外外轉了幾圈,方去後院瞧馬。蕭雲飛暗自忍笑,道:“二爺,官家罷朝數日,今日必是事務繁忙,展爺興許夜半方能得歸。”白玉堂面色微紅,自去牽馬,一面罵道:“素日裡不言不語的,今日到學起長舌婦了!”橫刀跨馬,直接出了院門。蕭雲飛不敢答言,也跨上馬匹,追了出去。
街上不能縱馬,好在此處不遠便是城門,白玉堂牽馬過門,重新上馬,夜騮進退幾步,白玉堂有回頭瞧了會子城上漆字,終究一抖韁繩,口中打了個呼哨;夜騮豎耳瞪眼,抖擻精神,撒開四蹄,絕塵而去。只苦了蕭雲飛,馬鞍處掛著行李,坐騎又不似夜騮那般名駒,只得胯下緊摧,奮力追趕。
“臣本草莽,有幸得包大人推舉,又為聖上所寵,不以臣粗鄙,輒護開封。臣今二十有五,入朝至今,已五餘年矣。寥寥數年,仰觀聖上仁孝治國,每每親睹,感於教化。臣少時身單體薄,叔父憫臣羸弱,親授武藝,又識書字。叔父於臣,亦如先父,膝前盡孝,常念於心。然則命數難測,終究不能。近日家書頻傳噩耗,催心熬肝,臣每灑淚人前,夜不能寐。願聖上體恤臣心,允臣休致還鄉。聖上恩德,永銘於心。”展昭再拜頓首,長伏於地。仁宗沉默半晌,終究道了一聲“允了”。
“公孫先生作何感想?”今日下朝頗已是夜半,包拯乘著轎輿,問著公孫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