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第3/4 頁)
的“她要你的命,她要你的權力,她要你的一切,只可惜,她卻唯獨不要你”,時而想起秦淮說的“她是君,你是臣,你就算得到了她的人,她依舊比你高貴,她要她的天下,要她的大陳,你只不過是她為平定禍亂的妥協而已”,她想起了楚潯那首詩句“可憐才華蓋世允,奈何只是女兒身”。
就是因為女兒身!她是女子,所以這些都是罪過,她殺兄弒父是,她來京除國是,她玩弄權謀是,她做的這些,若是男子,那世人也會稱她不世之雄,若是女子……呵,尤其是愛上長公主的女子,就是十惡不赦,罪該萬死!
曲宣給她安所有的罪狀中,唯一正確的一條,大概就是欺君罔上了。她以女子之身,言情深於另一個女子,而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大陳朝百姓和百官最寄予厚望的女子,長公主楚潯。
此刻,楚照心裡豁然開朗。她所有的罪,之因為站在她面前的這個女子而起。
如果不是楚潯,她會甘心當好她的甘陵郡主,然後守著《女戒》等待著甘陵王把她嫁給一個不認識的男子;如果不是楚潯,她會甘心地死在楚照手下,然後世間再沒有楚子錦這人;如果不是楚潯,她一定不會冒險在京城待著,她的權謀要在草原上施展,她想要效仿武帝飲馬北河封狼居胥;如果不是楚潯,她將會帶領臣子,將大陳的朝廷換上她的標誌……
因為楚懷槿,她就必須當她的楚照!她得當她的秦武侯,活得小心翼翼,活在皇帝的壓迫下,為自己的命能夠苟延殘喘而計算。
她忍不住想要笑。然而她剛勾起嘴角,便發現楚潯的眼睛,有著微微的水汽。
這雙美麗的眼睛,深邃而冷漠。她從沒有在這雙眼睛裡,看見過第三種情緒。
除了冷靜到足夠冷眼旁觀她的生死掙扎和像是看透世間不幸的神佛那施捨般的哀憐。
現在,又多了一種,她曾在銅鏡裡看見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情緒。叫做悲傷。
她的悲傷依舊是那樣淡淡的,輕輕的,沒有一絲沉重的。就好像一滴不小心落在清泉潭水中的黑墨,被散化開的,不痛不癢,讓人看不真切的虛無縹緲。
究竟有沒有存在,沒有人分辨得清楚。
楚潯輕聲道:“你肯麼?”
她在問,眼裡卻流露著明白的意思:你不肯,是你不敢麼?你如何如此膽怯。
“阿潯。”她終究是沒有勇氣去面對那樣不能反抗一切的自己。“我不會,我是楚照,楚熙已經死了。”
楚潯垂下眼簾,把一切情緒都收回去,不留半分感情。她把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掩飾得很好,楚照沒能分辨出她是否失望,或者喜悅。
“楚熙。”她的指節和楚照傷痛未愈的臉一樣蒼白,削長青蔥,骨節分明,蜷縮成拳。她的聲音低沉而冷淡,似乎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琢磨這兩個字所代表的含義。
她精緻得過份美麗的臉,就只有楚照捉摸不定的平靜,彷彿再多一點別的表情,就會給她的完美留下瑕疵。
“楚熙。”她每念一次楚照的名字,就會輕輕顫動一下長長的睫毛,上面沾染了不明不白的霧氣。
忽然,她抬手撫上楚照的臉,那認真繾綣的溫柔,是從未有過的真實。
“子錦,做你自己真的有那麼難麼?”那淡淡悠悠的嘆息,似乎是來自浩渺靈空的天際,看不見的悲傷和無奈貫穿著每一個字跡,輕飄飄得幾乎聽不到。
做你自己有這麼難麼?
也許,真的很難。
從長公主府回來,楚照就一直陰沉著臉,渾身散發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楚雲不敢問,楚風也能猜測一二。如果楚照去長公主府不是偷偷摸摸去,躡手躡腳回,那一定是一些事情惡化了。
楚風的猜測是正確的。楚照坐在大堂裡,耳邊似乎還能聽見楚潯冷冷淡淡的話——“你不是已經準備好了麼?那還猶豫什麼”和最後自己冷笑著打碎茶盞,那碎片紛飛擊中地石的聲音。
楚潯在懷疑她。
她是心冷,也是害怕。她現在進退不得,只能按照命運安排,一步一步往前走。
可是楚潯在懷疑她的時候,卻偏偏信任白晚,惱怒的楚照才會口不擇言地出言譏諷“你自當是願意我走的,若不是我在,只怕你早能和白遲暮一起了。”,更壞在她打碎茶盞時的氣話“聽說陛下在這長公主府裡埋下了幾罈女兒紅,日日盼望著能夠同老臣們共飲,殿下何不成全陛下老父之心?”
她把一切,都弄得糟糕了。她控制不住楚潯的逼迫的惱怒,控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