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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生活的地方,完全不一樣。
他聽村口雜貨鋪的趙大爹說,成才小時候在村裡是個小霸王,領著柱子,二狗子幾個天天欺負許家老三,也就是許三多。
光著腳滿山跑,在村裡捉雞攆狗的,那一張嘴和他爹一樣,滿嘴大道理說的一套一套的。靠那長的還挺俊的精明模樣,唬得好幾家小閨女兒喜歡。
然後趙老爹又誇他現在出息了,成了軍官了,這遠遠近近也就他們村兒出了兩個特種兵,成村長又要在村裡橫著走咯…
他當時聽著聽著就笑了,好看的眸子裡浸了幾分冰涼的溼意。從老舊了許多的木頭凳子上起來,掏錢,買了一包煙。
成才倚靠在樹幹上,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盒紫蘭州。抽出一根叼在嘴裡,卻想起來自己並沒有打火機。
將煙放在了眼前,把紙卷剝開,捻起一撮菸絲,放在鼻尖輕嗅,一種熟悉的菸草味。他真不知道,這香菸有多大的魔力,袁朗會抽的那麼狠。
想起袁朗,又是一怔…
時間也快了,這幾天隨時會接到通知或是直接被帶回去。袁朗不在也好,起碼不會看到他站在軍事法庭上接受審判的樣子。
……
林間的夕陽美的不那麼炫目,卻帶著其他地方所看不到的特別的樣子。遠處被染成淡紅色的雲層漸漸泛開粉,層次分明,由西向東逐漸變淡。餘暉絢麗卻溫和,柔柔地橘光灑在林間,給輪廓鮮明的綠鍍上了一層油亮的明朗。
成才坐在枝葉之中,伸出了手,微微仰頭,看著這柔美的光線從指縫中瀉下。抓不住也捧不起的虛幻,如同他重來一世卻什麼也沒有留住的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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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天也沒有亮透的時候,雞就叫了,村子裡也升起了裊裊炊煙。
坐在平房院裡,風涼涼的劃過指間,捧著成爹遞給他的一碗玉米粥,低頭吹了吹,小心地酌了幾口,玉米甜淡地清香伴著小米,順著喉嚨滑下,一直暖融到胃裡。
成才唇邊帶著淡淡地滿足的笑意,和成爹並排坐在木頭長凳上,正準備開口說話,卻被門口嘈雜的聲音打斷了。
“這大清早的,這是弄啥?我去看看!”成爹披著灰藍色布衣,把碗筷往桌上一放,踩著布鞋就出了院門。
成才拿著筷子,捧著碗坐在凳子上,唇邊的弧度卻漸漸消失,因為伴著左鄰右舍七嘴八舌的方言土話,他分明能聽見那幾聲喇叭。
來了啊…
將盛著玉米粥的碗擱在了桌上,成才緩緩起身,走出了院子。
推開門,七八個人圍著門口一輛軍綠色的越野,大多是看熱鬧來,見成才出來,又馬上迎了上來,七嘴八舌的說話。
“誒,成小子,這是軍隊裡來接你的車啊!可神氣了你爹了!”
“不得了不得了,人成家出來個軍官!以後就是比他爹還厲害的大官!”
成才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這輛越野車,然而被迷彩布阻攔了視線,他看不清來人的樣子。只希望,不要是三中隊的任何人來執行這個命令,他不想被他們看見這樣狼狽的一面。
“都散了啊,散了!大清早的,吃了早飯了?就撐得慌!”成爹拿出村長的威嚴,把看熱鬧來的鄉親們都散開了,然後走到窗邊:“同志?是來找我們家成才的不?”
“爹,是我。”車門開啟,穿著迷彩軍裝的熟悉的身影從車上下來。
成才看著那個人熟悉的慵懶的笑,竟有幾分恍惚。
袁朗扶著成爹走到門口,站在了成才面前,帶著幾分爽朗而灑脫的笑意:“怎麼?太久沒見到我,認不出來了?”
連這句話,都如此熟悉。
成才回過神,輕輕笑了:“…隊長,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
袁朗跟成爹說了什麼,成才不知道。但成爹這段時間掩飾不住的擔憂好像終於消除了。
只是袁朗再出來時,卻說想跟著成才在村裡走走,成才點頭答應了。
兩個人並肩走在小路上,袁朗沒有提任何關於他自己或是關於帶成才回去的事情,只是問著聊著關於這裡,關於下榕樹村莊的些許小事。
成才也沒有主動去追問,只是淡淡的回答著袁朗所詢問的東西。
兩人之間瀰漫著的竟是難得的靜謐。
“…今天就要走吧…”成才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