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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躍上一棵大樹,行止可疑。等他走後,屬下也躍上大樹尋找,在鳥窩裡發現了這樣東西。”
羅銘手上的,是一塊四寸見方的木頭,平實無華,就是一塊普通的黃楊木。木頭兩面都用刨子刨得平整光滑,露著白茬兒。再仔細看,只見兩面都刻著細小字跡。那字跡極難辨認,若不細看,準會誤認為是無章法的劃痕。
羅銘到燈下細看,見那木頭上寫著:藥已下。石洪昇寵幸馬貴妃,已立其子為太子。速回。
又翻看另一面,也寫著幾個字:與東離靖王同歸。
這木頭顯然是塊傳遞資訊的媒介。北方天氣冷得早,大概是怕書信被寒霜大雪洇溼了,才換了這塊木頭來傳遞。
木頭背面的字跡是燕君虞的,羅銘一望便知。那麼另一面的呢?石洪昇,石洪昇,這不是北莽國主的名字麼。再加上前言後語,羅銘更加篤定,這不是重名重姓的巧合,這塊木頭上說的,的確是北莽國主石洪昇。
羅銘也是前日才收到聽風閣的奏報,說北莽國主近一年都十分寵愛這個馬貴妃,北莽大軍一舉攻破東離,連下東離五城十八鎮,石洪昇歡喜異常,說這都是因為馬貴妃所生的孩子是老天賜給北莽的福星,半月前,他不顧眾臣反對,將一個未滿週歲的嬰孩立為了太子。
燕君虞到底是與誰通訊息呢?
流煙曾與羅銘提過,說他幾次見燕君虞出入丞相劉裴的府邸,羅銘那時就懷疑,燕君虞大概是劉裴派來監視原太子的探子。可後來種種跡象表明,事情絕沒有這麼簡單,就從燕君虞幾次出手救自己,他因淺歡事與劉裴交惡後,燕君虞還是沒有離開靖王府,行動之間又如此隨意,顯然劉裴是命令不了他的。
那麼他們之間就更像是一種合作關係,這一次燕君虞不遠千里追來,一來就破壞了劉裴的奸計,更說明了他與劉裴不過是一時利益相投,這會兒目標不一致了,燕君虞也就無所顧忌的和劉裴翻了臉。
再說這塊木頭,留信的人身份難定,若說他是北莽人,可直呼天子名諱,顯然不該是為人臣子或子民敢做的;若說他是東離人,可上面又說了“藥已下、速回,”等語,而燕君虞的回信也表明,他是要和自己一起去北莽的……
攥著這塊木頭,羅銘目不轉睛地盯著上面的字跡,心中已不知是什麼情緒,他前世就是被兄弟背叛,一槍斃命的,難道這一世還是這樣倒楣,好不容易掏心掏肺的交了個朋友,卻又是重蹈前世的命運?
羅銘苦笑一聲,悶悶自語道:“燕君虞,你究竟是誰?”
沉默半晌,羅銘將手中的木頭遞還給奔雷,輕聲吩咐道:“放回原處,小心擱好了,別讓人發現被其他人動過。”
奔雷一驚,“主子,這燕君虞定是北莽的探子,您還不拿著這塊木頭去質問他,趕他走?我們此去北莽本來就兇險,再放這麼一個奸細在身邊,豈不是連說話吃飯都要防著他?”
“放回原處!”羅銘加重聲音,又說了一遍。
奔雷急忙垂首叩拜,暗悔多話,他們這些暗衛是絕不能有感情的,更不該如此情感外露,急聲反駁主人做出的判斷。
奔雷收好木牌,將所有的話都咽回肚子裡,又向羅銘行禮,才飛身躥出營帳,回剛才發現木頭的地方,將木頭依原樣放好。
羅銘問藏在暗處的逐月,“你說我是不是自尋死路?流煙要是知道了,會不會怪我?”
黑暗裡無人答話,逐月性格最沉穩,自然不像奔雷那樣口無遮攔。
羅銘呵呵笑了兩聲,一片寂靜裡吹滅了蠟燭,胡亂栽倒在木板床上,合上雙眼。
雪花漸漸大了,北方的大雪如同北方的天氣一樣,冷冽狂暴,前一刻還是細小的雪花,後一刻已經如撕棉扯絮一般,紛紛揚揚的飄了下來。
滿天彤雲滿布,燕君虞獨自在雪地裡走了很久,直到身上已經凍得麻木,手腳都快沒了知覺,才轉了個方向,往營地走去。
棉絮一般的雪花落在臉上,燕君虞突然想起來,小時候吃不飽飯,他常常在冬天裡吞雪充飢,偶爾運氣好,還能抓到一把味道甘甜的草根果腹,不過那也只是偶爾,多數時候抓進嘴裡的,是苦澀的雜草和黑乎乎的泥土。
能活到現在,自己的命真大。燕君虞不由發笑。
轉回身,燕君虞看了看身後,他剛剛走過的路上留下一串清晰可辯的腳印,“馬腳是露出來了,羅銘,你下一步要如何處置我?”
回營帳時,雪又漸漸小了,剛才的棉絮也變成了小米粒大小的雪珠子。
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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