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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肯定的是,他怕你。”顧小狐平靜的說著,她猜想兇手是想殺了千秋雪後嫁禍於她,自己的死對頭多得是,也不乏武功很高的人,值得懷疑的物件太多,她毫無線索。
“這可就難辦了,怕我的人太多了。”尚思賢笑著。
“呵。”顧小狐只想冷哼。
“你的武功和你師弟相比,如何?”尚思賢突然問道。
“哪個師弟?”顧小狐疲憊的反問。
她閉上眼睛,回想起自己這些年。想起塞北漫天的大雪紛紛落下時,有傾城紅顏的舞姬被她的蝴蝶刀割斷了喉嚨,血噴灑落在地上,開出點點梅花。想起江南風煙無限好,有情深女子立於她面前請她殺了她負心的丈夫,在那男人將死之際,女子反悔,卻沒能阻止男人停止呼吸。
“人啊,總是這樣口是心非。卻不知他人總會把你的話當真。”顧小狐對女子笑道,擦乾了刀上鮮血,揚長而去。
所以回顧自己是殺手的這些年,也是冷血多過憐憫。哪怕死了,死在自己原本無比厭惡的丞相府,死在尚思賢面前,也是應得的報應吧。
“鳳影。”尚思賢說出了名字。
顧小狐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小師弟的模樣,明明是很難過卻總是故作堅強,眼角的鳳尾刺青固然吸引人注意,可顧小狐只是覺得他是一個倔強的孩子。
受了再多的傷都自己扛著,不懂得對別人好卻也從未傷害過他人,這樣一個獨立的個體初入江湖,自當磨練出一副鐵石心腸。
殺手的血同樣是熱的,心卻是冷的。顧小狐也怨上天為什麼要讓這樣一個少年走上殺手這條路,她以為,像鳳影這樣的孩子,應當穿著金絲勾勒的錦衣玉服,玉佩叮咚,手裡把玩著上好琉璃酒器,成日醉生夢死,活脫脫一個不知人間疾苦的王公貴胄模樣。
這樣才不枉費他的一副精緻皮囊。
事已至此,說什麼也都無濟於事。顧小狐認真回答尚思賢的問題,“他是練武奇才,師父說他天賦異稟,只是,怕他誤入歧途。”
想來問也是白問,畢竟死與活並不是武功決定,而是那孩子的心。
以及是否有一雙足以聰慧的眼睛,讓他看清周圍的一切。
世事炎涼以及人心叵測。
尚思賢嘆了口氣,看著顧小狐的手無力的垂下,問她,“你有何未竟心願,死在我面前也算有緣,我或心情好,幫你完成。”
“在我死透了之後再把我燒成灰,我怕疼。”顧小狐在與殺了千秋雪和小煙的兇手對戰過程中早已受了很重的傷,逃跑之際走投無路,進了丞相府以擺脫兇手。靠著相府的珍貴藥材吊著一絲氣,如今當真是回天乏術,卻也怕死後被火燒掉會疼。
“不想留著全屍入土為安麼?”尚思賢問。
“師弟身上餘毒未清,我骨血裡都是藥材,可使他痊癒,或對武功修為大有裨益。”顧小狐的聲音很輕,若不是在安靜的夜裡,幾乎很難聽見。
“你真是不愧你的名字。”尚思賢笑了,“連死都要栽贓我,是麼?”
“我想你是很在意他的吧。”顧小狐不知尚思賢與鳳影究竟是什麼關係,只是記得當她給鳳影施診時,無意間瞥見的尚思賢深邃的雙眸裡寫滿凝重。
顧小狐心想,哪怕尚思賢冒著被鳳影誤解的危險,也會按自己所說,把自己的骨灰餵給他。
這也算是她這個師姐唯一能為師弟做的吧。
畢竟,那年梨花開時江山好,對面的漂亮男孩兒提著比他矮不了多少的劍,問她能不能帶他一起下山,行俠仗義。
顧小狐笑的很開心,捏了捏他的臉,“傻孩子,你要認清你的職業。”
“我知道我是殺手,可是我也想行俠仗義啊。”對面的鳳影答的無比天真,使得顧小狐再次感嘆師父到底從哪裡搞來這樣一個一身正氣的小傢伙。
“好,等你能打得過我的時候,我就帶你下山,讓你保護我。”彼時的顧小狐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就過上了刀口舔血的日子。她答應等鳳影武功再高些的時候就帶他下山,但她自己明白,那個時候,鳳影也根本不會需要她了。
這句玩笑話就這樣突如其來的撞進顧小狐的心裡。
直到她失去了全部的意識,失去了生命,嘴角仍舊帶著微笑。
尚思賢出門叫銀月,“你去確認她是否死了,還怕不怕疼。如果真的死了,洗乾淨,再燒了。”
說罷,翩然離去。月下的背影踽踽獨行。
此時,京城的城隍廟外,鳳影仍在和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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