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4 頁)
是忌憚著吐信的毒蛇和鋒銳的箭矢。
“向你道賀,魂不守舍的植物神。”
鳥類在樹林上空徘徊著留戀不去本是常事,可阿多尼斯總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還不等他細想,熟悉而戲謔的聲音突然自身後出現。他反射性地回頭一看,只見手持盤蛇短杖的神使,正眉眼帶笑地看著他。
“赫爾墨斯殿下,”面對這位亦敵亦友的主神,阿多尼斯心裡既詫異又防備,表面卻分毫不顯,優雅地頷首行禮後,問:“這是?”
“稍等一下。”
赫爾墨斯說完這話,笑眯眯地抬眼看著那亂糟糟的鳥群,神杖驀地一揮,神力凝聚而成的光團準確地擊中了一頭分外純白美麗的鷺鷥。
只聽一聲嬌軟的驚叫,阿芙洛狄特的偽裝形態被破壞,化回純白裙裾飛舞的女神,自空中徐徐降落下來,輕盈唯美如一片雪白的羽毛。
“赫爾墨斯!”
唯有那凌亂的髮絲和惱怒得不加掩飾的眼神,證明她不是表現出來的這般從容。
“瞧,”阿多尼斯面無表情,赫爾墨斯似笑非笑,語調是不復往日和善的奚落:“看來愛與美的化身太有閒情逸致,竟不惜隱姓埋名地潛入幽冥暗土,以醜陋的鳥身熱情地覷覦起我畜牧的神職來。”
化為鷺鷥的美神本想用神力催動鳥群在阿多尼斯邁入森林前的那一瞬壓下,好製造出混亂來方便她抓走心儀的美麗青年,不料赫爾墨斯會無端端地出現在這裡,不妙的預感才剛起了個苗頭,這狡猾的欺騙之神便眼疾手快地將她的偽裝戳穿,叫她在猝不及防之下,差點當著心愛的植物神的面丟個大臉。
第十五章
赫爾墨斯的詰問被阿芙洛狄特聽在耳裡,卻成了另一個意思。
“諸神的信使,騙子與商人的庇護神,”明明是在向赫爾墨斯解釋,那雙會說話的明眸的視線,卻始終是投到神情冷淡的阿多尼斯身上的:“哪怕是無眼又無口的小蟲,也有權獲得愛情的青睞,更何況是得天獨厚的神祗。對美麗的人萌生愛意是一項與生俱來的能力,當它熊熊如火地燒灼過來,比瘟疫還要勢不可擋,連我也無法貿貿然地出手阻攔!而本性之所以被稱為本性,便意味著它合該受到斥責的豁免。”
“看看你唇上稀疏的青絨,恐怕就是不解風情所藏匿的地方。”她的言笑晏晏帶著循循善誘:“在識得愛美妙一面之前的心往往堅如鐵石,之後則軟如蜂蠟。何必總跟我過不去,處處阻撓一個不過是被至美的阿多尼斯俘獲的可憐人?若你願助我一臂之力,我也願為你奔走,尋來世上最美的人兒,不叫寶貴的時光匆匆流逝,白白淌走。要知道,象徵青春與美麗的桃金娘叢散發著芳香,是品嚐情人唇瓣滋味的祥和場所,而不是無趣地板著臉、強行在剔透的水晶裡擇出瑕疵的掃興地方。”
作為司掌愛情的神祗,她無時無刻不以最婀娜多姿、嬌俏神深情的一面示人,對追求心儀的物件的態度也總坦坦蕩蕩的,一往無前。從不怯弱地將示愛途中遇到的坎坷視作難以越過的荊棘,也毫不介意加入搶奪的戰爭,這份鍥而不捨和詭計頻出總叫她成為最後的贏家,發自內心地對愛情無意的阿多尼斯卻是她最感到無從下手的一個。
再加上頻頻被這多管閒事的神使煩擾,她簡直束手束腳極了,才不得不施以利誘。
赫爾墨斯安安靜靜地聽她說完,忽地嗤笑一聲:“連愛情都需他人賜予的無能者,又怎會感受到有值得稱頌的獨一無二遺留。最純粹的美麗與甜蜜是自然純樸的銘刻,而不是巧匠精心雕琢的功勞。以傲慢和權力灌溉的溫床,能孕育出的唯有倦怠。你再貪婪也不該萌生將所有美麗都攬入懷中的妄念,魯莽地折下玫瑰花苞的結果不是留存美麗,而是讓它在劇痛中死亡,再精緻華美的讚美詩句,對它而言也不會能與一滴甘美的露珠所帶來的幸福相比。”
阿芙洛狄特冷哼,變臉似翻書地眯眼道:“看來你是要妨礙我到底了。”
赫爾墨斯不置可否地揚了揚唇角,兩人視線對上,彷彿碰撞出了火花。
顯然雙方都無法說服彼此,阿芙洛狄特對眾神使者所表現出的義正辭嚴既不以為然,又頗為惱怒,偏偏她的神力不如他的強大,真鬥起來,還真奈何不了赫爾墨斯。一般情況下倒可以找情夫阿瑞斯相助,這回就只能默默嚥下苦水了。
她受了這一挫,半點不顯氣餒,盈盈的眼眸微微轉動,看向置身事外的阿多尼斯,這聲乞求驀地變得比蜂蜜還要沁甜,又婉轉動聽:“噢阿多尼斯,請看著我,親愛的阿多尼斯。”
愛神不由分說地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