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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主宰,嘗著敗績的苦澀悲慼地躺回最不被光明眷戀的墳墓,有你親至的地方,永生永世不得歡愉!”
哪管她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哈迪斯絲毫不受影響,仍是一副八風不動的模樣,很耐心地等神體修復完畢,旋即無動於衷地再扯下了厄洛斯新長好的手臂,任昏迷的他被活活痛醒,慘烈地嘶喊一聲後,再度暈了過去。
“公正?”阿多尼斯原本只是靜靜地站在哈迪斯身後,聽了這針對冥王的攻擊語句後,憶起被逼得走投無路而不得不投入冥府的困境,不打算再忍下去了:“哪裡可見蹤影,何處可覓形跡?”
他微帶嘲意地彎著唇角,神力恰到好處地托起輕盈的軀體,比愛慕他的春風還要細緻周到,不疾不徐地送他到美神面前。
精緻的鼻尖對上汗涔涔的秀氣鼻樑,瑩澈無瀾的黑眸對上因激怒而泛起血絲、充斥著複雜感情的藍眼。
阿芙洛狄特咬了咬唇,忌憚又怨憤地瞪了眼專注地盯著厄洛斯傷口的冥王,喃喃道:“阿多尼斯。”
這是初次在稱呼他名字時,沒有帶上一貫的旖旎和甜膩。
卻不是因著不再垂涎,而是她意識到如今的阿多尼斯在酷嚴的冥王心中有著不小的分量了,頓時想起了一件舊事,感到萬分的心虛和恐懼。
——但沒有愧疚。
在阿多尼斯表情匱乏的面龐上,她窺不得一絲一毫的端倪,不知他是否已經從冥王處得知了身世,便也不知貿貿然地求情會否成為無用功。
最初是獨享美的尊榮的阿芙洛狄特不悅密拉被其父譽為美豔無雙,便用神力將蓓蕾純淨的心智矇蔽,叫公主不顧一切地迷戀上了親生父親,從此飽受不倫的折磨。無辜被毒蟲咬破,蠻橫的藤蔓纏死了尚幼的樹苗,美貌被這份不得圓滿的詭秘痴迷消損,叫她日以繼夜地痛苦垂淚。
當值得維護的天倫最終逃不過被金箭的惑力沾汙的命運,孝順的厄利戈涅在天上不忍地閉上了眼,免得要見證一場品質敗壞的纏綿。暴怒的國王氣急要將誘惑自己的可憎女兒殺害,孕育著罪孽之子的密拉唯有倉促出逃。漫長的流浪蹉跎了她的美麗,叫吹彈可破的雪膚變得比老嫗的還粗糙,叫樹皮都能在她面前驕傲;也磨滅了她的生志,她痛恨自己的鬼迷心竅,悔不當初;她還為孤苦伶仃的渺茫未來心碎不已,在地上摳挖出道道血痕。
她深刻地懺悔著,舔著地上髒汙的泥土,請求慈悲。而一位心懷憐憫的神明悄悄地將不幸的她化為一棵沒藥樹,來躲避父親的追殺。
待到尋來的國王震怒的箭將悽苦的沒藥樹射至爆裂,被困腹中的阿多尼斯才尋到了出路,而他懵懂無知的誕生,也象徵著受盡災苦的母親獲得解脫,香消玉殞。
——當這一切發生時,阿芙洛狄特正無憂無慮地浮在一朵柔淨的雲上,攬著咯咯發笑的厄洛斯,偎依在體貼的情人阿瑞斯的懷抱裡,欣賞這一出由她親手釀成的慘禍。
阿多尼斯只當她亂轉的眼珠子是在盤算著什麼花招,並沒太放在心上,剋制著閉了閉眼,意念一動,墨綠色的神力以叫眼睛捕捉不到的快速匯聚,自掌心忽地打了出去,怒意亦隨著噴薄而出,直化為一道荊棘牢牢地扼住了美神脆弱的咽喉。
“哺育不誠和包庇罪孽的墨汁如何代表曙光,與罪人交頭接耳的判決者永遠背離公正,哪怕是又聾又啞的石塊,也有比他堅定的品質。”
看在美神眼中的面龐細膩白皙,如用象牙製成的雕像般俊美無瑕,眼眸卻似是在深處燃燒著兩簇黑色的火焰,炯炯發亮,將隱忍已久的情緒傾吐:“正因他是天空的主宰,是以天空屈辱地頻頻飲泣,借雨點來落淚嘆息;他是司掌雷霆的尊者,是以雷電羞慚得鮮少露面,不願多看;他是握有至高權利的諸神之王,本該嚴明地進行統治,卻肆意掠人子,奪人妻,若是不巧擁有了叫他心動的美麗,縱使繳納再多的祭品也無法從他的心血來潮中倖免,這份為所欲為的橫暴叫人族的榮辱比浪潮還容易傾滅。”
阿芙洛狄特還沒來得及為他尚未知情而松上一口氣,就被激烈的言辭和袒露的桀驁不馴打得瞠目結舌。
哈迪斯則滿意地微微頷首,耐心聆聽。
他固然厭煩繁詞冗句,但這罕有地能中肯地評判宙斯的內容亦頗合他意,於是願意容忍這小小的瑕疵。
況且……
無論是人還是聲音,都遠比神杖上那顆明晃晃的黑寶石更叫他喜愛。
“殿下,”見冥王對自己的失控予以縱容的態度,阿多尼斯心下大定,索性不作停頓,悅耳的嗓音既溫柔又殘酷:“誇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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