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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她的靈感所建立的理論,世界在她眼中是平面的、正反面對比強烈的,但這樣的青空沉空不只是個畫家。
“你如果那麼想我也無話可說。我們暫時換個話題好了……”高杉這樣說著,手指又輕輕流連在她的眼眶裡,青空不甚清晰地在腦中還原著他指尖圓潤的輪廓,忽然想要流淚。
“你是怎麼知道來的人是我呢?”
“年老色衰的妓|女該有什麼樣的生活,我一直都很清楚。”青空有些遲疑地說出了這句話,她的遲疑在放慢的語速中表現得很明顯,這是他一直以來第二次見到她的遲疑。
高杉的內心有些遲疑,他覺得有些事情現在的他有必要來確認,這在他還沒法現的某刻成為了使命,對他而言是光榮、是責任。於是他試著更有人情味地說:“沉空,剛剛的話不成立不是麼。你為什麼要遲疑呢?你知道並不是個那樣的。”
“從很久之前,”青空認真地重複了一遍,“從很久之前,我就知道我會成為一個不錯的婊|子,對,只要我想,我就可以是個很好的婊|子。在所有人眼中我不就是那樣麼?一個只要有利益可沾就會不知廉恥地湊上去的妓|女。在人們眼中我很下賤,這一點不會因為我可以憑自己意願挑選將要侍奉的人而有任何改變,也不會因為男人們為我神魂顛倒時許下的承諾的價值而發生轉移,更不會因為我所謂的善良、純潔、忠於國家等一系列美好的品質,也就是不著調的詩人說的內心的一沉不染,不會因為這一點而對我保有不錯的感觀。”
“心靈和肉體,”青空對這兩個詞特別強調了一遍,同時她伸出臃腫的左手撫上自己的胸口,像是宣誓,又像是隻是單純讓自己看上去更具信服力。“它們的純潔,沒有意義。在他人眼中的名譽、聲望,只要擁有權利和武力,我可以扭轉這一切。曾經我一直這樣認為。但是這樣想的我到底傷害了多少人?”
記憶裡青空的眼睛是黑色的,月光照在上面會發生奇妙的折射,其中一些光芒會進到作為觀者的他的眼睛裡。那光芒是怎樣的呢?
記憶裡青空謙遜地低著頭,順從地斂著眉目,沒有光芒,一個人的眼睛又怎麼會給予另外一個人光芒呢?青空從不自認是個妓|女,她是自命不凡的、出身清白的,但她又是深諳人性的。
現在她看不見人們的指點了,流言蜚語也被隔絕到病房之外,她還是那麼通透,她說完話後微微頷首,像是在說“我什麼都知道”。
“話又說回來了,在你眼中我是異於人類的存在。”高杉這次停頓有點長,像是故意要讓自己的話變得難以琢磨。“我總是特別的,即使在你異於常人的眼睛中也是這樣的。”
高杉施施然直起身,青空看不見他唇邊的笑容,高杉的聲音從她頭頂上方墜落而下,有些殘酷,彷彿在折辱她這幾天來一直脆弱的神經。
“繼續剛剛的話題。月光、死期、高杉晉助,我就給你講講高杉晉助吧。”
他也許在冷笑,青空在心裡想著,可他再也無從窺探她的心思了,想到這裡青空不禁慢慢擠出弧度極小的僵硬笑容。
青空開口了,語調還是很溫柔:“那麼我就洗耳恭聽了,請您開始吧,剛剛說的《動物世界》,危險野獸特別篇沒錯吧。”
高杉對此只投以不在意的低笑聲。
沒有其他色彩的世界中,從懸崖上掉落下來的高杉的聲音一字一字敲打著青空的耳膜。將內容梳理一遍呈現腦中,她甚至差點忍不住尖叫起來。
“直到昨天聽說你住院了,我才後悔起為什麼自己沒有一架時光機。這種感覺和我當時失去松陽老師的時候相比也沒有一點減少。”
青空很憤怒。明明她都已經變成這樣了,為什麼還不能保留自己的最後一點秘密。
在鼻腔中哼了一聲,青空的聲音裡反而冷靜得沒有一絲平仄起伏:“所以說,你都知道了?”
“你是說玄風麼?那位來自幾十年後的小姐人如其名,美麗得表裡如一,不是麼?”高杉曲起食指,用纖細有力的關節勾起了她依舊形狀優美的下巴,他的手很乾淨,這讓他的動作幾乎沾染不上任何猥褻的意思。
“你想幹什麼呢?回到吉田先生還在的時候?”
青空的胸口劇烈起伏了一下,幾乎在高杉話音剛落一連串質問就脫口而出:“你想幹什麼呢?回到吉田先生還在的時候?一個人天真愚蠢快樂美好?就算是你不想長大也要有個限度不是麼?這二十年來年來每次看到年曆都會想到我怎麼蒼老的如此之快,八月十日和四月二十日之間怎麼會隔了十年……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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