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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暄端坐在自己書案前,手中拿了一本書,看似很認真地看著,視線卻不由自主地斜斜瞥向右下方。
那裡,坐的是沈瀾。
沈瀾此刻一身鍛青色書生袍服,右手提筆,左手捻袖,正認真地練字。
他姿態從容好看,齊暄更是看得痴迷。
左下方同樣端坐的穆諳棋看出齊暄的分神,但因著位置的問題,沒有看出什麼,但這事兒想想也就知道了。
他眸光黯淡,索性也不去看齊暄了,只低頭很認真很認真地看書。
這會子算是竹殿學生們休息的時候,做什麼隨意,授課的先生們也不會在這會兒管束這幫學生。
齊暄忽而回過神來,他侷促地翻過一頁,模樣依舊認真,但那視線,也依舊是飄著的。
因著昨夜與牧葉一起,就寢的時間確實有些晚了,沈瀾今日雖然依舊精神,但面容上還是留下了一點痕跡。
這些痕跡落在齊暄眼裡,卻是沈瀾因著京城傳聞煩擾的證據。
想到這裡,齊暄心疼的同時,不禁也有些心虛。
那傳聞那流言,齊暄可是下了大力氣的。
但縱然這樣,齊暄還是耐下了性子,等到了下學。
沈瀾收拾了東西,想要等齊暄離開了才走。
齊暄是皇子,而他是他的伴讀,那齊暄就是沈瀾的主子。依著宮裡的規矩,主子沒有離開之前,沒有命令,其他人是不得先行離開的。
但齊暄今日磨磨蹭蹭,愣是將他們這四人留到了最後。
齊暄坐在席子上,轉眼看了看穆諳棋和張霆,又看了看在殿外探頭探腦的貼身內監,揮手對穆諳棋和張霆道:“你們先去吧,孤與沈慎之有話要說。”
穆諳棋和張霆對視一眼,也不去看沈瀾,躬身衝著齊暄行了一禮,退出了殿中。
竹殿內都是席子和几案,沈瀾垂手站在齊暄自己位置前,低頭等著齊暄說話。
齊暄看著沈瀾束髮的發冠,沉著性子很稀奇地研究了一陣,見沈瀾依舊沉靜,沒有分毫不耐,心中一惱,想了許久不住措辭不停修飾的話終究還是脫口而出:“慎之,府上若是有事,你可儘管告訴我。”
這話一出,齊暄就後悔了,他的臉色黑如鍋底。
沈瀾倒是平靜,他拱手作揖:“謝殿下關心,只是家中都是瑣事,不敢惹殿下分神。”
齊暄臉色更黑了,他大袖一甩:“話我說了,你且記下就是。”
他略略一頓,甩袖離開,獨留沈瀾站在原地。
整個竹殿竹殿裡,立時就只剩下沈瀾一人。
沈瀾直起身,看著齊暄離開的方向,眼神幽深如淵,周身瞬時一變,直如殿外冷冽的寒風。
他微微一笑,彎身收拾案几,動作嫻熟,自有一種韻律。
收拾妥當,他站起,轉身,卻正看見殿門處站著的牧葉。
見了他,沈瀾彎眉輕笑:“我收拾好了,這就回去吧。”
齊暄氣沖沖地出了竹殿,便見殿外避風處,站了穆諳棋和張霆,此外更有侍候他們三人的內監。
齊暄臉色依舊黑如塗墨,見了兩人也沒有什麼變化,只冷冷地道:“走吧!”
穆諳棋跟在齊暄身後,眼瞼微微低垂,並不說話。
幸好因著齊暄的臉色,眾人也都沉默,此刻的穆諳棋倒也正常。
齊暄一路氣沖沖地回了建德殿,很不耐地用了膳,就打發穆諳棋和張霆離開。
他自己在殿裡生悶氣,但也沒有想過要將沈瀾如何如何。
悶了一會,齊暄揚聲喚道:“來人!”
主子心情不佳,建德殿的內監和宮女都不敢稍稍耽擱,急忙湧了進來。
但這麼多人,齊暄看著煩,更是冷聲道:“張青留下,你們都出去!”
聽得這話,眾人立時如潮水般退出殿去。
張青,是齊暄身邊很是得用的內監。
他垂手躬立,心中忐忑,面上卻還是恭恭敬敬,沒有絲毫差錯。
齊暄盯著他,目光冰冷:“你去,告訴他們,沈侍郎府的事,不用再看著了!”
張青聞言,不管心下念頭是什麼,面上卻是乾脆地應了聲:“是!”
張青站著等了一會兒,齊暄見他眼煩:“等什麼!還不下去!”
張青應聲,慢慢退下。
待到了殿門邊上,正要轉身離去,卻又聽得身後傳來悶悶的聲音:“罷了,你跟他們說,讓沈瀾出繼沈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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