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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世離置身混沌,未留一絲清明,連番惡戰,耗損心力,致神魂劇損,此前月餘,諸般療養功虧一簣,夏侯瑾軒再多靈力,也如泥牛入海,一去不返,況他自身難保,乃拼死施為,榨取僅餘力量。
正苦無對策,熟知洞中奇光迭出,夏侯瑾軒一震,恐幕後人趁虛而入,來敵不知深淺,二人目下絕非對手,忙撐起姜世離,奪路而走,那奇光卻忽閃下,繼而紫氣萬丈,直衝霄漢,夏侯瑾軒啊的聲,福至心靈,以自身熔鍊山中清氣,渡入魔君身中,方救得姜世離一命。
便是說來輕巧,實則險死還生,蓋以身為鼎,淬鍊真靈,稍有不慎內息走岔,難保走火入魔,使二人命喪當場,箇中兇險,旁人不知,姜世離如何不解,於他這般情真,如之奈何。
一時無話,夏侯瑾軒一夕大起大落,飽嘗得失之苦,心頭煎熬不遜幾分,幸而曾然來援,眾人收整停當,取道出谷,夏侯瑾軒再支撐不住,兩眼一黑,不醒人事,這一睡,便是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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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軒。”
那少女喚他。
一襲黃衫,眉目清秀,腰纏紅酒葫,擅使鴛鴦劍,可不正是瑕。
他痴痴望她,想二十年,二十年不曾如夢,而今魂兮歸來,是為尋他?
卻又後怕,環顧這崖山之間,總不見明媚,一如昨日,風起雲湧,雷霆震震。
瑕亦在看他,是不曾有過悲惻,黯然道:
“我等你許久……在此一人……”
那語聲漸低,汩汩煞氣破體而出,如潑墨濃重,遠遠隔開二人。
此情此景,他難免一滯,懷中冰涼,是碎玉三瓣,被他小心拾起,怕情深緣淺,生死不見,另手卻是把劍,勢要斬斷因緣。
“瑾軒……”
瑕輕輕喊他,那一絲笑意淡淡未盡,風聲呼嘯,他被她推落崖上,而她墜下雲巔。
他該追上去,二十年夢魘中皆如此,無非悔憾重重,致醒時驚汗,淚水蒙面,而今止步無措,踏將不出,竟如迷途稚童,惶惶不安。
可他怎能再跳下去?
是我負她,然則大事未成,豈可輕言生死……
一人如此嘆道。
夏侯瑾軒一顫,恍惚記起什麼,耳畔砰的聲,那少女驀地站起,幾分赧然,遞出一物道:
“這個……給你。”
視線落在屋內,桌椅床櫃,帷帳門簾,一應異域風情,便是窗外落日,仍餘暉十足,蓬勃炙烤大地,散出黃土氣息。
樓蘭。
夏侯瑾軒心道,嘆聲微不可聞,而看少女手中玉石,無端一痛,才想既已傾心,卻是一句喜歡,都不曾出口。
瑕見他收下,卻眉目不展,以為不喜,難免不堪,道:
“我打聽過,你的那塊羊脂白玉墜貴得很,根本不是我當幾天保鏢就能抵消得了的。這是我撿到的,也不知道是什麼石頭,不過挺好看的,應該不便宜……我綁了個墜,那個……你先拿著吧!”
夏侯瑾軒一怔,接在手中,而感靈力波動,似相處日久,彼此知之,當年不覺,只道觸手溫潤,別無不同。
——不對!
他腦中一閃,捕捉一絲異樣,不過既往夢境,何以觸覺似真,竟有感知,難道又中副車,落入陷阱?
陷阱……姜兄!?
便是夢中驚憚,記起現世,人已身陷羅網,動彈不得,四下迷瘴環繞,瑕亦不知去向。
他暗道大意,又百思不解,當時曾然來援,並無不妥,難道一切是他幻象,心神鬆弛間,與敵可趁之機?
驀地輕霧攏起,陡然現出一途,他直覺被人牽起,不得已前行,隱隱望見盡頭,不免一怔,湖水碧波,弦月罩頂,劃出兩道長鉤,上下爭輝。
湖心處,瑕手捧一物,小心仔細,深怕疏漏,見他來了,揚聲道:
“烏鴉嘴,快來!”
她向他招手,笑靨明媚,恍如初見時,不知後來疾苦。
由來是場夢,何以為真,且喻示不明,豈可妄動。
夏侯瑾軒嘆息一聲,不為所動,瑕卻斂去笑意,定定看他,良久,忽而低聲道:
“這便是了……縱然我不在,你亦不會叫人騙了吧。”
話音方落,一時華光驟閃,碧波湧起浪濤,層層疊疊,而雪樹結出冰晶,顆顆星芒,點點彙集,折射成一面鏡,那鏡下,瑕亮得仿若煙影,手中物七彩虹光,不似凡間有。
夏侯瑾軒心頭一跳,目中彷徨,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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