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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他不再固執,把惦念脫口而出。
夏侯瑾軒側身看他,淡淡的笑、淺淺的弧,簡單又幹淨。
父子天性,斬不斷、割不下。
它讓溫情變得很輕很輕,又很重很重。
把難訴諸口的愛,簡簡單單的詮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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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食過早飯,幾人收拾行囊,往密林中去。
林中茂密,灌木叢生,聞鳥獸聲,聽溪水淙淙,日光灑下,照得前路金輝。
姜世離拾起砂子,指尖細細摩挲,夏侯瑾軒守在後,幾個孩子惴惴跟著。
越向深處,痕跡愈少,蛛絲不見蹤影,且氣息散去太半,難以捕捉。
又走片晌,似無出路,二人停下商議,一旁劉桐輕咦聲,喚道:
“叔叔,先生!瑕兒她……”
瑕兒神似專注,盯住一片葉尖,好奇伸出手去。
夏侯瑾軒不及勸,姜世離一把按住她,另手撥開樹叢,雙眉蹙起。
女孩似怔忪,兩手仍抓握,一副恍惚模樣,嚇得陳寶退半步,與劉桐抬頭四顧,直覺有什麼。
夏侯瑾軒把他倆護在後,與姜世離相覷眼,輕聲道:
“瑕兒……瑕兒,聽得到先生說話嗎?”
丫頭一個激靈,兩眼眨眨,似怯怯道:
“先生……好多,這兒有好多好多!”
幾人不明,夏侯瑾軒待再問,姜世離神情丕變,後心一陣寒涼,戒備道:
“小心!”
邊抱起瑕兒奔出半步。
原先站處,草木枯萎,花葉凋零,土石豁出細口,露出表象來。
前方現出條道,幽幽通往暗處,氣流似凝結,沉沉壓在頭頂。
瑕兒呀的聲,一驚下清明起來,她一指姜世離下襬,道:
“叔叔,好多!好多線!”
眾人驚疑,齊向她看去,姜世離一怔,低頭正見一縷蛛絲,纏繞他身。
夏侯瑾軒踏前一步,姜世離一擺手,把瑕兒朝他一推,祭起火靈,堪堪將其灼燒。
他周身赤火,其他人不便近,正以為無礙,瑕兒又指頭上道:
“還有還有!那兒還有好多!”
那蛛絲乍看一根,其實頭尾牽連,似千千結,盤繞樹梢上,適才竟不得見。
眼看幾綹飄忽下,夏侯瑾軒揚手風咒,蛛絲拂遠,撞在姜世離拳火上,燒成黑灰。
二人聯手,火勢足燎原,姜世離微收斂,借夏侯瑾軒風壓,一簇簇燒向樹上絲結。
孩子掩住口鼻,兩眼緊盯面前小道,那黑漆漆一片,著實讓人不喜。
夏侯瑾軒撣去煙塵,看向這惟一出路,不祥愈甚,道:
“看來,對方有備而來,且準備充分。”
姜世離略沉吟,矮身去拈黑灰,一股似有若無妖氣,不似毒蛛有,堪堪附在上。
此前所料不差,幕後人定藏身村中,且對二人瞭若指掌。
趁踏青日,作成妖怪傷人模樣,一計不成,又留下三兩線索,將二人引入腹地,施以陷阱。
姜世離掌間幻出火,揚手一探,散去道旁黑霧,對夏侯瑾軒道:
“情勢稍變化,即刻撤出,我來壓陣。”
夏侯瑾軒一點頭,效仿他化出道炎咒,又把孩子圈緊身側,緊跟在後。
林中寬廣,可容幾人透過,左右草木枯焦,細察是腐液啄食。
四周寒涼,悽風陣陣,腳下常踩斷枝,發出難聽聲響,暗處不見五指,與適才兩般景緻。
除此外,別無異樣,妖氣漸隨風散,而蛛絲不見,似被始作者遺棄。
再走片晌,來到一處空地,樹叢四方圍攏,分岔道往別處去。
姜世離正踏前,掌間火苗忽閃下,神色一凜,情知不妙。
夏侯瑾軒靠近幾步,一手圈住劉桐陳寶,瑕兒伏在他肩,兩眼瞪大,驚道:
“先生,線!那邊——”
隨她說話聲,樹梢漸搖曳,大地鼓動,似訇然巨響。
有蛛絲,絞纏成繩結,一束束、一捆捆飄忽起,轉眼扭成彎刀,鏘的下閃出銀芒。
夏侯瑾軒以火去燒,那絲線竟不斷,他又以風去割,也只削去幾束,而刃口搖擺,似俯衝下。
姜世離把人攔在後,魔氣湧上,間有火星綻開,一揚手擊在彎刀上,紫色魔息將其裹纏,烈焰逐一滲透,待灼去刀口,便剩一團線結,不足為懼。
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