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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相檀摘了眼前最油光水亮的一串葡萄朝下頭仍是盯著此處的趙鳶擺了擺道:“淵清……”他本想說,這一串給你吃,接著啊,誰知,還沒來得及直起身,忽的腳下就一個打滑,整個人自藤架的間隙處歪了下去。
這架子約莫一丈不到,不算太高,但人要是這麼砸下去,斷隻手斷只腳還是沒問題的,摔得不好,直接死了也不是無可能,但是顧相檀四肢懸空的一瞬間,卻並無任何異樣的感覺,莫說害怕,連緊張都沒有,不知是死過一次了,還是發生得太快的一切都沒來得及。
而一道人影在顧相檀摔下的瞬間也跟著躍起,一腳踏在欄柱上借力攀高,又在空中一個旋身,穩穩地把那墜落的人給接在了懷裡,然後兩人一同落地。
伏在那人的懷裡,聽著對方的心跳,一時間顧相檀忽然就明白了,因為有這個人在一旁,而任何時候他能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所以自己才變得這樣有恃無恐的吧。
顧相檀抬起頭,一眼就對上趙鳶不快地目光。
羿崢也被驚到了,縱身跳了下來,圍著兩人轉了幾圈:“怎麼樣怎麼樣,有沒有摔到啊?”
趙鳶卻不理他,只掐著顧相檀的臉迎著陽光看去。
就見白淨的額頭一角掀起了一小塊皮,不算嚴重,但嫣紅的血絲還是慢慢滲了出來,想必是方才不小心被藤枝給擦到了。
顧相檀倒未覺著什麼,順著趙鳶的視線還想自己伸手去摸,卻被猛地抓住了手腕。
趙鳶直接反手牽著顧相檀就往前走,離開葡萄架,直接進了自己在不遠處的小院。
那院落樸樸素素,有些空落,只種了幾排青竹和桂花,沿途行來一路幽香,而房內更是同趙鳶在鹿澧的內屋差不多一般,沒什麼太多的裝飾,瞧著很是簡潔,細看又能發現一桌一椅都是好東西。
趙鳶讓顧相檀坐下,吩咐畢符先去打了水,自己則親手絞了帕子,替他把額頭的細塵先給擦淨了,然後又拿出懷裡的傷藥來給他抹上。
顧相檀嘴角都要揚起苦笑了,這才多久,又要淵清給自己擦藥,不過這傢伙這般未雨綢繆隨身帶藥,不會就是因為自己總是要小傷大傷不斷吧?料想得還真準。
自趙鳶衣袂間瞥到站在一旁的畢符,顧相檀還不忘吩咐:“我摘了不少葡萄,就在架子那兒,去拿回來吧,晚了給你家少爺釀酒吃也行。”
說完,卻聽腦袋上飄過一聲若有似無的無奈嘆息。
☆、遊湖
擦了藥後;顧相檀莫名其妙就在趙鳶這兒耗了一下午;其實想來兩人也沒做什麼;不過就是你看書來我看經,趙鳶的書房燃著淺淡的石葉香,此香凝神安心,很是沁人,顧相檀聞著聞著就不知何時睡了過去;待醒來已是躺在了一旁的美人榻上。
屋內燭火幽幽映出一片昏黃,外頭天色擦黑;竟一覺到了傍晚;趙鳶坐在案後正俯首寫著什麼,再抬頭卻見顧相檀睜著眼默默地注視著自己;那目光沉靜若水;如清風拂過心田。
趙鳶擱下筆,起身朝他走來。
顧相檀掀開身上的錦被,任趙鳶把他拉了起來,檢視了頭上的傷處,不流血了,只是鼓起了一個白果大小的包,看著頗有些突兀和喜感,不過好在有額髮能遮擋著一些,走出去才不至引人注目,趙鳶又彎下腰親自替顧相檀拿來了鞋給他穿上,整理好了皺起的衣裳,這才下了床。
顧相檀看著他,用剛睡醒還有些懵懵地聲音問:“你可是用晚膳了?”
趙鳶說:“沒有,外頭去吃。”
說著喊了牟飛進來,牟飛道:“馬車已是備好了。”
顧相檀隨著他們一起出去才曉得原來侯炳臣等人早已整裝待發,就候著自己醒了。
依舊坐上趙鳶的轎輦,行了一盞茶左右才到了目的地,掀了簾望出去就見晚風習習,碧水悠悠,竟是到了城邊的青秣河旁,河上花木飄香,小船輕蕩,即便已經入夜,但仍可見一派水色煙籠的景象。
一艘兩層高的華麗畫舫漸漸行到近前,侯炳臣說:“今日本是則兒吵著說要來遊湖的,現下自己倒跑了,我想著反正高興,不如大家一起熱鬧一下也好,就還是來了。”
說罷請顧相檀登船。
比旁人多活了十年,顧相檀卻還真沒遊過湖,畫舫很大,上頭還有小廝婢女和神武將軍府裡帶來的素食廚子,吹吹河風,嚐嚐美食,的確是悠哉恣意得很。
用完晚膳,顧相檀站在甲板上放目遠眺,觀察著往來遊船,看著看著月亮卻躲進了雲層,天上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