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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顧相檀卻也是無奈之舉,天災人禍自是難免,以往大鄴也曾歷經多種大難,卻從未有一次君王如此無能,簡直將天下子民逼得都要沒有活路了。
“村內昨日死傷幾多?”顧相檀問。
安隱道:“十多人……”比之前幾日動輒就要幾十上百的死,已是少太多了。
“火場祭臺可搭好了?”
安隱頓了下,還是點點頭。
這些人都是因疫病而去的,屍首自是不能掩埋,怕頑疾蔓延,反而汙了水源,於是只能就地火燒,每百人便要做一個簡潔的道場,每一次,顧相檀皆親自前去超度唸經,安隱和蘇息屢勸無果,靈佛尊貴,哪裡是能出入這般極險之地的,若是一個不察,染上了疫病,誰都擔不起這個大責,但顧相檀自從聽聞東縣有疫症流出後就硬是要親身前去,兩年多下來,已是走過了大鄴幾十個大小城縣,也許真是天可憐見,為善佛佑,往年身嬌體弱的靈佛此次卻安安康康地撐了下來。
用顧相檀自己的話說,那一次懸崖之下他到底沒有死成,或許不到下一代靈佛降生,自己該沒有那麼快去見佛祖的。
可是在旁人看來,靈佛這般不顧生死,常年同大多受感染的疫症群混跡在一起,總是由不得人不提心吊膽,也由不得人不感恩戴德。
而安隱起先不明白顧相檀如此堅持的道理,只要靈佛口諭一出,天下佛寺無不聞風而動,何故要這般事必躬親呢?
後來這一日一日過去,安隱才漸漸懂了,只有顧相檀在,宗政帝才不會胡亂應付,他雖拿不出多少銀子,但為保靈佛周全,必定會在顧相檀眼皮子底下做出一派明君的姿態,一路讓欽差前後跟隨,嚴查死守,上下官員也不敢借此中飽私囊,懈怠以對了,至少從知府到衙役皆是傾盡全力救災,半點小心思都不敢有。
做完了道場,顧相檀一邊聽著碧河縣知府說著縣內的善後事宜,一邊往收容災民的帳篷走去,卻見一人被兵士遠遠地帶著走了過來,而那人竟是這兩年在傅雅濂跟前伺候的貼身小廝懷深。
懷深上前,掏出一封信遞給了顧相檀。
顧相檀將之展開,看了不由一怔。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懷深說:“朝中一收到訊息,奴才就出門來給靈佛報信了,京城離碧河縣約莫十來天的路,若是靈佛現下動身回去,該是正好能趕上御國將軍回來。”
顧相檀思忖了下,眉眼閃過幽幽地亮色,然後轉頭去看知府。
知府連忙道:“靈佛可放心回京,下官必定盡心盡責,決不讓疫病擴大蔓延。”
顧相檀又向那一叢叢的帳篷望去,就見秩序井然,水糧充足,部分已痊癒的百姓也加入到了救治的人群中,同許多僧眾一道努力地照拂災民,還不時有臨縣的富賈將家中餘糧捐來做功德。
顧相檀看了一會兒,這才點了頭。
……
一路日夜兼程,總算在御國大軍歸來前,顧相檀回到了京城,此時天還未亮透,守城的兵士看了官府的令牌這才放了行,而入城內卻見家家戶戶竟都是張燈結綵,隱約的晨光下一片飄紅撒綠簇錦團花。
顧相檀笑了笑,匆匆回須彌殿稍作梳洗,知曉宗政帝並沒有那麼早起,便又先趕到了相國府。
此處的相國府自然比不上皇城腳下的另一座那麼繁華,那裡原本是前右相傅雅濂的居所,當年傅雅濂辭官後便成了仲戌良的府邸,如今傅雅濂重任相國,做了大鄴王朝的左相,卻沒有讓宗政帝再親賜府衙,只選了一處有花有草環境清幽之處安身。
當然,這左相的高位可不是傅雅濂自己求來的,三年前他隨著顧相檀一道進京,曾時先帝最得寵的肱骨之臣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此時回來,宗政帝又不是傻子,必定會對傅雅濂有所提防,所以顧相檀對皇上的說辭是,師傅身子不適,又因裕國公闔府之事整日都鬱鬱寡歡,一人獨留鹿澧實在讓人放心不下,自己把他接來只想在京中調養,安心度日即可,若是傅雅濂不留下,那他顧相檀在京裡也呆不久了。
這麼一聽宗政帝哪裡會不願意,再看傅雅濂果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太醫診脈下來也說這人鬱結已深,纏綿病榻日久,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一命嗚呼了,又著人觀察了幾日,見傅雅濂果然沒什麼生事的心,宗政帝這才漸漸收了懷疑。
而顧相檀把師傅帶來,一方面是求他助力,自己一人寡不敵眾處處小心實在心力交瘁,同薛儀陽等人也不太好頻繁接觸,二來的確是為了他的身子著想,他對宗政帝不算說假話,師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