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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粟對上顧相檀秋水雙目,靈光一閃,繼而道:“古人皆知含蓼問疾,與民同甘共苦的道理,孟粟若是不知,豈不是白讀了這麼多年的書,孟粟為官不過三年,雖比不得鄉紳富賈,但至少衣食無憂,如今拿出一半俸祿,即便只是杯水車薪,但仍堅信點滴相匯,終能成一片汪洋。”
“好、好好……”顧相檀彎起眼來,連說了三個好字,瞧著孟粟的眉眼滿是讚賞,“孟大人為民所想,知天下冷暖,不愧有讀書人的風骨在,相檀自小離家,也未領過俸銀,不過家父也曾留下些銀錢予我,但相檀留著也無用,如今便全數拿出來,多多少少,也算湊個數。”
趙勉正驚異於這是什麼情況,緊接著便見顧相檀和孟粟都看了過來。
太子一愣,剛想說“本宮沒錢!”便瞅著顧相檀的視線落到了自己桌案上的一隻翡翠筆筒之上,只見那筒身雕著十二位絕色宮燈侍女,個個玲瓏剔透巧奪天工,襯著其下的碧色美玉讓人一眼便知不是凡品。
趙勉忙道:“這、這東西不過是旁人贈予,我看著還過得去,就拿來擺著裝點裝點罷了……”好你個顧相檀,眼光可真夠毒的,這翡翠筆筒價值連城,可是瞿光上供了這麼多年的寶貝里趙勉最最看重的一個!
顧相檀搖搖頭:“無妨,太子只要有這賢心就行,百姓自也不會計較,只會感恩戴德。”
抬頭看趙勉一臉青黑,顧相檀狐疑:“這……莫不是太貴重了,相檀讓太子為難了麼?既如此,此事作罷也好。”
“不不不……”趙勉頭皮都揪起來了,你們一個還沒出家的和尚,一個窮酸書生都出手大方的不行,我堂堂一個大鄴太子反而縮手縮腳,若傳出去這臉面何存?不是教他難堪嘛!
“本宮怎會如此小氣,再說為百姓做些實事,只是一個小小的翡翠筆筒而已,我還會捨不得麼?”趙勉一邊撓心挖肺,一邊讓侍從把這隨了自己多年的鎮宅之寶捧下去裝了盒,“如此這般,皇孫的宮宴定是有著落了吧。”
最後一句話太子說得咬牙切齒,早知道一開始就應了這主事的話將他打發走了,現在自己損失的豈止是那禮單上的一點銀子,怕是再擺十回週歲宴,這銀子都別想回來,哪一次顧相檀出現有自己的好的?還有這孟粟也是,以後見了這倆一定要想法子繞道走!
趙勉在心裡暗暗發誓。
顧相檀欣賞了一會兒太子忽白忽紅的面色,得了好處也沒興致久留了,同孟粟一道,即刻便告了辭。
趙勉意思意思地把人送出了園子就氣得甩袖回去了,顧相檀隨著小太監慢慢走著,沿途看看乘風宮內的紛紅駭綠,心情反而格外的好。
只是幾人才走過長廊,便聽得前頭傳來一聲啼哭,緊跟著又響起一道怯怯的女聲。
“太、太子妃恕罪……皇孫想是不喜奴家抱他……”
顧相檀腳步一頓,緩緩慢了下來。
然後是貢懿陵的聲音:“無妨,孩子便是這般愛哭鬧,梅小姐不用掛懷。”
梅漸幽還是小心翼翼:“奴家帶了些江北的銀耳蓮子來……皇孫體虛,這些想必可用,當、當日姐姐身子不適時也是喝的這個,半年有餘就有了不少起色。”
這話說得有些不得體,果然一旁有人不滿地打斷了她:“皇孫金貴,如今也不過晬盤之齡,哪能兩相比較。”
梅漸幽被訓得一下子沒了動靜。
還是貢懿陵打了圓場:“劉姑姑不必介意,梅姑娘也是好心,這情我領了,謝謝你,也謝謝關永侯和你姐姐。”
梅漸幽輕輕地說著不敢。
場面一時有些冷,於是貢懿陵又道:“你姐姐的身子現在都好全了?”
梅漸幽欲言又止:“本是好全了,只不過……”
“不過如何?”
梅漸幽支支吾吾。
那位皇后跟前伺候的劉姑姑道:“有話便說,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梅漸幽只有道:“只是前幾天父親去求見了御國將軍……”
沒頭沒尾莫名其妙的半句話,卻令在場的人都恍然大悟了過來。
梅漸熙心儀曹欽早已是全天下皆知的秘密了,關永侯同御國將軍向來無甚交集,這般前去還能所謂何事,而此事要成了,恐怕梅府早就昭告天下喜不自勝了,哪還能這般藏著掖著啊,想必定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
劉姑姑不由哼了一聲:“嘖嘖,這可如何是好啊,你姐姐年歲不小了吧,痴心一片到頭來卻是如斯結果,未免也太可憐了……”
“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