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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顧相檀方才臉上的淡然安矜全數褪去,眼中一瞬間盛滿了難以言說的驚駭之色,仿若千萬星斗簌簌墜落,在地上迸裂出刺目的眩光。
陳彩被那眸中滿溢的神情所懾,忙循著望去,就見靈佛所看的那方墓碑上提著兩個字:喬瀛,生於嘉瑞二十七年,三月十六,卯時,卒於嘉瑞五十一年,七月初七,辰時。
這碑文怎的將生辰八字皆刻了上去?
陳彩有些奇怪,但腦中轉了一圈,卻半點想不出這喬瀛是何方神聖,大鄴百官中並無這一號人,莫非靈佛與其相識?
陳彩不敢開口,只默默等著,直到顧相檀徑自緩過神來,面上神色卻還有些恍惚。
“走吧……”
顧相檀什麼也沒說,又瞥了眼那一方小碑,雜草叢生,孤零寥落,怎的也不會是什麼大人物。
不過是巧合而已。
顧相檀不斷在心中反覆遊說。
只是一個生辰於忌日都十分巧合的人罷了。
並無旁的。
一定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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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闌俱寂,四面無聲。
姬完的知府偏院中忽的掠過一叢白影,陳綵帶著兵士正自後門處巡邏而過,餘光隱隱瞥見時不禁一頓,忙快步而上,隨著追到了院裡,只是不過兩三步就被一人攔在了外頭。
衍方淡漠著一張臉,道:“陳副統領,這個時辰,靈佛已是歇息了。”
陳彩道:“莫侍衛,我並不是來求見靈佛的,只是方才似是瞧見院中有異動,這才進來查探查探。”衍方姓莫,人人皆知,卻無人曉得他是當年平陽侯莫乘霄的兒子。
衍方表情分毫不動,只道:“我一直在這兒,並無異樣,陳副統領怕是看錯了。”
陳彩蹙眉,衍方的功夫他是清楚的,難道真是自己午夜迷了眼?
思忖片刻,陳彩對衍方抱了抱拳:“若是這樣,恕陳某魯莽,打擾了。”
衍方點點頭,目送陳彩走遠,退了一步,又恭恭敬敬地站回了顧相檀的門前。
而在一牆之隔的房內,一道白影自窗外蹁躚而入,悄無聲息地落了地,然後慢慢走到床榻邊,看著其上沉睡的人。
顧相檀今夜睡得很不安穩,夢中一派的光怪陸離,他只覺自己一直在跑,尋不到來路,也尋不到去處,忽的一隻手環上了自己的腰,顧相檀猛地一驚,自夢中醒來。
察覺到他的顫抖,一道清冷的聲音輕輕安撫道:“是我,莫怕……”
在那人棲身時,顧相檀就知道是誰,他轉頭望著朦朧的暗影,慢慢伸出手抱住了對方。
明明是暑熱盛夏,但趙鳶身上依舊一片津涼,連搭在顧相檀腰腹上的手也是,滑膩如冰,就像一塊冷玉。
顧相檀緊挨著對方,趙鳶該是沐過浴了,髮絲還帶著溼意,兩人一道躺在榻上,交頸相依。
顧相檀醒透了,但一時半會兒誰都沒有說話,只想靜靜體會這難得溫存,忽的,顧相檀一把推開趙鳶的懷抱,赤著腳便下了床。
趙鳶緩緩撐坐起身,看著對方在桌案邊抖著手打火石點蠟燭,待屋內幽幽燈色亮起,顧相檀提了蠟燭又急急回到床邊,伸手就要扯趙鳶的衣裳。
趙鳶未動,任他上上下下地摸著,半晌才緩緩道:“沒了。”
顧相檀卻不理。
趙鳶見他指尖都有些打飄,終於忍不住一把拉住了他。
“沒了,只傷了這一處。”
顧相檀猛地抬眼,眼底竟是掩不住的怒火,他牢牢看著趙鳶,還有其臉頰處那約莫有一指來長的傷口。
☆、禮物
第九十七章。
“怎麼傷的?”顧相檀語意輕輕;但面上容色卻依舊冷肅。
趙鳶同樣淡著一張臉,只是眼內的神情溫軟和暖。
“回程的時候不察被流箭掃到了;過兩日便沒了。”
說罷,見顧相檀仍是怔怔著未動;趙鳶伸手把人壓回了胸前;待抱住了,才覺出顧相檀整個人都在微微地發著抖。不過是個小傷而已;顧相檀如此驚懼難免有些出乎趙鳶的意料,但他心裡到底是妥帖的,顧相檀的心和情,哪怕是一分一毫;都足以讓趙鳶觸動和珍惜。
顧相檀起先還有些僵硬;直到埋進了趙鳶的懷中;緊繃的肩背才一點點的放鬆下來。他小心翼翼地回摟住趙鳶的腰,半晌才幽幽道:“淵清……你一定不能有事。”
趙鳶心頭一熱,不禁“嗯”了一聲。
然而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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