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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梧“吱吱”叫了幾聲,它本就是謝道的靈寵,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謝道又搔了搔它的下巴,淡淡道:“你說的這些,都是再空泛不過的了,一個人若是什麼都喜歡,怎樣都高興,那他就是什麼都不喜歡,什麼都不覺得高興,只不過是禮儀所至,客氣客氣罷了。”
“好吧,你總也將能給的招都說了,連你與他生活這麼許久都尚摸不透他的喜好心思,我倒也不寄望於此了。”謝道若有所思道,“那我便做自己想做的好了。”
主人自從失蹤了一段時間後,性子就變得愈發琢磨不透,甘梧撓了撓腦子,吱吱叫了幾聲,雖是好奇,卻也不想幹預進去,免得被殃及無辜。
反正對上荊淼,謝道貫來是束手就擒的。
其實本來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荊淼將那封信從懷中拿出,確保毫無異常之後便放了回去,今日他雖沒有什麼睡意,但總得為明日的路程打足精神,便將外袍脫下掛在衣架上,躺倒在了床榻上。
他的屋子如他的人一般索然無味,這許多年來幾乎也沒有什麼改變。
荊淼微微一側頭,便看到掛在牆壁上的白玉拂塵,床貼著的牆壁處掛了幾個勾子,本是拿來偶爾放一放衣裳的,但這會兒被他擱了那拂塵在上頭。
那許多柔絲垂落下來,荊淼凝眸看著這一縷縷的白絲,好似又看見了當初的謝道,不動聲色的溫柔。
他手指微微糾纏著那些柔韌的長絲,忽然散去了靈力,任由一頭如瀑的銀絲垂落,慢慢坐起身來,一手撐著身體,低聲道:“師尊,你當年若是知道我是妖,定然也毫不在意對不對?我心裡明白,你永永遠遠,都對我那麼好。可你又為什麼,偏生對我這麼好。”
“我真怕,怕我待你有一絲一毫的不好。”
謝道站在外頭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從來也不在意過去的記憶,可他心裡明白,荊淼始終是在意的,只不過不說而已。然而不說卻又不代表不是,不存在……恰恰好相反的是,他不說,只不過是不想說,不肯說,不願意說。
過了許久,屋內沒有響動了,謝道料想荊淼大概睡下了,便將門輕輕推開,果真見著荊淼背對著自己,不由得心裡一甜。
其實山河萬里,大千世界,要是沒有了荊淼,縱然山再青,水再明,對他而言也都索然無味。
只有這個男人,叫他日日夜夜都瞧著,也不嫌厭,不嫌煩,不嫌累。
謝道慢慢走過去,也順著床榻的邊緣躺了下來,他幫著荊淼撩了撩那一頭極長的銀絲,小心注意著不要壓著了,方放下心來,將手摟過對方的腰肢,慢慢抱在懷裡。
荊淼雖並未做聲,可謝道一摟他就知道他還未睡,心中一動,便湊到他耳旁悄語道:“阿淼,若是我一生一世也想不起來當年那些事情了,你心裡是不是會很難過。”
見著荊淼不答,謝道又慢慢的躺了回去,他懷中摟著荊淼,卻什麼男歡女愛的事情也想不起來,滿心的柔情,有些想親親他,卻又想著他如今生氣,自己若強行要與他親熱,他雖不會拒絕,但心裡一定難過,便微微一嘆。
“你嘆什麼氣。”荊淼聽著嘆氣聲,才轉過身來看他,一雙再清澈不過的眸子在月光下凝視著謝道的臉,淡淡道,“你心裡很不快活嗎?”
“是啊。”謝道感到荊淼身體一僵,卻也不等他說話,只道,“我只要想著我若什麼一生一世都想不起來,你日日夜夜都要難過,滿心都只有過去的我,那豈不是很不開心。”
荊淼的聲音有些奇怪,似是壓低了又似是隱忍著什麼:“你以為,我心裡只記得你沒失憶的時候?”
“……”
謝道沒有說話。
“你不記得了又有什麼關係,我……罷了。”荊淼低低的說道,“我問你,你是不是不大喜歡天鑑宗?”
“這兒有什麼好的。”謝道淡淡道,“你在這兒又不快活,在望川界,咱們哪裡都可以去,沒有這麼多規矩。你全心全意只有我,我也全心全意只有你,難道不好嗎?”
荊淼不由得微微笑了一笑,柔聲道:“那自然是很好的,可那是你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麼呢?”謝道問道。
“我……”
我只想呆在天鑑宗上,迎回師妹後,開開心心的看她快樂長大,看她找到喜歡的人出嫁;與甘梧日日玩鬧,就這麼靜靜在天鑑宗上,同你一塊兒到老到死。
修仙修仙,縱然有多漫長的壽命,盡頭終究是跨不過生死的。
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