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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淼很快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開口道:“對了,原先我不方便,這會兒正好要問你,師尊他近來還好嗎?有沒有什麼訊息,我在何處可以尋到他?”
這些問題一個接著一個,便連再不明白的外人聽見了,也知他心中是何等焦急與緊張,關切與期望。
可謝道全然不在乎,他只是看著荊淼的背影,想著對方剛剛那個再勉為其難不過的淺笑,一陣鈍鈍的疼痛不由反反覆覆的湧上心頭來,卻又捨不得挪開眼睛。
就好像挪開了,便再也看不見了。
段春浮沒有回答,只是又問道:“小貓兒,血紋他……有沒有傷了你?”他遲疑了一陣,似是話有餘音。
荊淼聽出段春浮話外有話,雖不知道是什麼,卻依舊老老實實的回答道:“這倒沒有,他這人……雖有些古怪,卻很是和善。”他說罷,末了又轉過頭去認認真真的同謝道說了一句,“冒犯,並無得罪的意思。”
他說什麼,謝道雖盡數聽了,卻並不在意,只見著荊淼轉過頭來,便對他笑。那張被血紋覆蓋的面容生得雖然奇特,笑起來卻並不是十分難看,甚至隱隱還透露出一點傻氣來。
“小貓兒,你真的……一點也認不出他來嗎?”
段春浮輕聲問道,神色認真,他雖然輕浮荒唐,有時候還愛亂說話,但在大事上卻絕不含糊。荊淼聽了他這話,心中便隱隱有些不安起來,他又仔仔細細的看了看謝道的面容,始終覺得雖然熟悉,卻並不明顯,下意識便去瞧謝道的手腕,他是窄袖,束了腕帶,腕上什麼都沒有,荊淼不知是失落還是放鬆的撥出一口氣來。
絕不是師尊!
“怎麼,我應當認識他嗎?”荊淼問道。
“你每封信都問我他好不好,真到了面前,卻怎麼也認不出來嗎?”段春浮苦笑道,“你仔細瞧瞧吧,他面容上滿是經脈逆反,紫府倒轉的血紋,連同身上也都是,你還是猜不出來他是誰嗎?”
荊淼好半晌沒有說話,心頭一陣陣的悶痛,幾乎喘不上氣來。他的心疾自從丹楓白露塢之後就好了大半,這次也並不是心疾,他只是難受。
他早已經過了哭鬧錶達情緒的年紀,這會兒卻仍是疼得幾乎落下淚來,連段春浮的話也不回了,只是轉頭看著謝道。他心中從不曾疑慮過謝道是這個男人,只因為在荊淼心中的謝道向來是光風霽月,仙風道骨。
縱然被打落塵埃,縱然流落到望川界來……荊淼也總覺得,謝道應當如以往一樣的,尤其是信中段春浮與他玩笑說話,卻也都是說謝道欺負別人,沒有叫別人欺負的。
可他……
他分明過的一點都不好。
“他腕上沒有鐲子。”荊淼沉默了許久,卻忽然執拗的說道,“師尊的龍環應當還在的。”
他並不是無法接受謝道如今的模樣,只是心裡怎麼也不希望謝道這些日子受了許多苦。
“他有。”段春浮嘆氣道,“我當初救他的時候,他腕上的鐲子還在,你要是真的不信,就問問他。”
荊淼心中已經有八九分相信了,謝道看著他兩眼發紅含淚的模樣,忽然下意識碰了碰手臂,他本不是拙嘴笨舌的人,但這時候卻好似把什麼機靈都忘掉了,問道:“你心裡很難過嗎?”
他的聲音有些冷淡,語氣裡卻有一種僵硬的溫和。
旁人說千言萬語,也及不上謝道這一句關懷,若說荊淼原先還有一分不信,那現在也盡數都沒有了。
荊淼一閉眼,淚便落了下來,他不願叫謝道瞧見,便側過了臉,用袖子拭去了。
“沒有……”荊淼低聲道,“我只是……心裡太高興了。”
荊淼這會兒走得就靠近了謝道許多,他伸出手來想碰碰謝道,卻又想起段春浮的話,手便僵在原地,又慢慢收了回來,聲音已與方才大不相同了,變得溫柔又輕和:“你還認得我嗎?”
其實謝道說那話時,段春浮已經開始在心裡感慨人比人氣死人,親徒弟就是跟師侄待遇不一樣,他們師徒重聚,段春浮自然不好在場當個討嫌鬼,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謝道一把抓住他的手,盯著荊淼的眸子,既沒有說話,也沒有回答,只是慢慢的,將他的手抬起放在了自己的臉旁。
荊淼慢慢伸過去手,五指糾結著那些灰白的鬢髮,慢慢的細緻的一縷縷將長髮分開。謝道的臉上已經沒有逆脈的經絡了,那些未褪的血紋自領子處延伸而出,幾乎佈滿了整張面孔,荊淼不敢多碰,只是低低道:“師尊,你還記得我,是嗎?”
以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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