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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眾人在望川界也呆了兩載有餘,荊淼將自己修為跌落一事含糊帶過,蒼烏誤以為他那日還是被魔氣傷到了根基,很是愧疚。眾人也因此對他很是關懷,倒是叫隱瞞了事實的荊淼頗有些過意不去。
對於君侯,荊淼自然是心中生憎的,然而抓不到他也的確是事實,望川界已有了戒備,當務之急,需得回去告誡各大修真門派,派人看守結界。君侯貫來是來無影去無蹤,也不知他何時會跑到其他地方下手,早做打算總是沒錯的。
倒是段春浮,愈近離別,愈發沉默,荊淼很是掛心他,本是說一行人一起離開望川界的,前不久不知段春浮為什麼突然反悔了,師徒倆還大吵了一架。
秋天的風有些冷,望川界的四季因為修士而變得不大分明,六月飛霜也是常有的事,唯獨能辨別季節的約莫也只有植物了。金楓紅葉凋零落下,段春浮躺在搖椅上,像是做一個長久的幾乎無法醒來的夢,他微微含著笑,讓荊淼想起了他當初意氣風發的少年模樣。
荊淼扶著搖椅的握手坐在了段春浮的身邊,他凝視著老友的面容,不免輕輕嘆了一聲。
“睡個覺都不叫人安生。”段春浮翻了個身,懶洋洋道,“小貓兒,做人快活一些好不好,天下人欠你多少錢,我替他們還了,別整日愁眉苦臉的。”他語氣裡帶著點笑話的意味,平淡的不起波瀾,似乎與平日裡沒有任何不同。
“為什麼突然決定不回去了。”荊淼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有所思道,“你原先明明說想要將功抵過迴天鑑宗的。”
段春浮微微側了側,似乎想掙開荊淼的手,但又表現的不太明顯,半晌才道:“我只是想著,留一個人在望川界總歸好些,有了訊息也可以傳給你們。而且……那孩子下落不明,若是望川界這兒找到了,我來安置那個孩子總比其他人好。”
這也許是一個原因,但絕非是段春浮完全的真心話,起碼沒有這麼簡單。
荊淼凝視著他好一會,才慢慢道:“我會在蒼烏師叔面前幫你說說話的。”他雖然心裡明白,卻並不想揭穿段春浮,每個人自然有每個人的選擇,段春浮想做什麼,想走怎樣的路,他自然是尊重的。
“謝謝你,小貓兒。”段春浮輕聲道。
荊淼並沒有回答他,只是慢慢往外走了出去。
雖知段春浮這許多年來也是這麼過了,不見得無法照顧自己,但荊淼始終有些憂心忡忡,他站在樹下呆了好一會兒,直到謝道來喊。
“怎麼了?”謝道問他。
“沒什麼。”荊淼看著他,忽然想開口與他說說段春浮的事,但仔細想了想,卻又沒有這個必要,便只是微微笑了笑,“只是站在樹下發會兒呆而已,倒是你,我們快要回天鑑宗了,你的事情交代好了嗎?”
“你是不是想跟我說瞎……段春浮的事情。”謝道卻沒有被他轉開話題,而是沉聲道,“為什麼不說?”
荊淼頓了頓,知道大概方才的對話被謝道聽見了,但他反覆思考,並沒有說出什麼有關謝道的話,就微微笑了笑,剛要開口,卻被一臉怒氣的謝道硬生生把話噎在了喉嚨裡。
“怎麼了。”荊淼遲疑道,上前抓住了謝道的手,“誰惹你生氣了?”
謝道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從他掌心裡抽出手來搖了搖頭道:“你撒謊!你說我待你好,卻一點兒也不信我。”他的面容上流露出孩童才會不加掩飾的那種傷心欲絕,眼睛微微發紅,瞧得荊淼心裡頭一痛。
荊淼只覺得掌心空落落的,看謝道少有的冷漠,不由茫茫然道:“我……我自然是信你的。師……”他情急之下,就去抓謝道的袖子,覺察自己說話不對,便改口道,“是我哪裡不對,做得不好嗎?你說,你說了,我改就是了。”
其實謝道並非想如此糟糕的將自己的本來面目全部坦誠出來,然而他只要一見著荊淼那欲言又止,什麼事都藏在心裡的模樣,就忍不住感覺到不甘與憤懣。明明將自己是妖族的秘密都告訴他了,兩人難道不應當就此坦誠相對,謝道為此歡天喜地,可對荊淼來講,這卻好像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一般。
就好像他之前為此而歡喜而隱忍,以為終於窺探到些許荊淼內心一樣欣喜若狂皆是自作多情一般。
謝道向來縱情慣了,他瞧著荊淼的模樣,好像全然不知自己到底錯在了哪兒,心裡又是酸楚又是傷痛,又是憐他愛他,便將袖子一拽,轉身就要走。
“你改不了。”謝道冷冷道,“你從來也不改,在你心裡頭,誰也沒有你自己可信可靠,是我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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