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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鏡花水月在一瞬間就抽取了她大部分的精神力，再加上使其出現而耗去的那部分力量，林妍算了算，她現在的力量已經十不存一。但是那已經足夠了不是嗎，已經足夠了。

“導師，我們走！”她伸手去拉伽菲莉安。黑髮灰眸的女人偏過頭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林妍很難分辨她的目光到底是什麼含義，所以說只是匆匆逃避了她的眼神，拽著她試圖離開這裡。她不確定自己的鏡花水月會有效多久，因為她並沒有靈力……即使能夠以精神力代替，她也不認為自己能像藍染一樣輕易的操縱那麼長時間、大範圍的幻覺。而且鏡花水月不是她的東西，她只是借用這份力量罷了。

“露西婭。你還是露西婭嗎？”伽菲莉安任由對方拉著她跑出好遠，然後又看著她以一種完全沒有得到魔網回應的方式帶著自己進行了空間位移。她沉默了許久，終於嘆息著問道。

“伽菲莉安導師……”林妍有些不安的別開了眼不敢注視她。

“你欺騙了我。”伽菲莉安冷淡而嚴謹的聲音，配合上沒有表情卻顯得分外嚴肅冷然的面容，讓林妍一時失語。因為她無法反駁。那算是欺騙嗎？……那，算是欺騙吧。她一開始出現在伽菲莉安面前的樣子，就是一種假象不是嗎。樣貌、年齡、天賦……

“不過，既然你沒有犯過錯，就依然是我的徒弟。”伽菲莉安淡淡的注視著看上去分外忐忑著的女孩，慢慢的補充道。

身為法師，嚴謹是必要的，但斤斤計較不是。不管出於什麼理由的隱瞞或者是欺騙，露西婭本身並沒有任何壞心思，足夠努力、也是真心實意的在她這裡學習。這就足夠了。

林妍慢慢低垂下去的頭在她這句話出口之後迅速的抬起，滿溢著歡喜的眼神顯得分外明亮奪目。對於一個信任著別人的人而言，被所信任的人欺騙這種東西，一向是很難被原諒的——即使它微不足道。因此，她完全沒想到會這麼輕易地得到諒解，也就更為驚喜。

伽菲莉安頓了頓，似乎是因為林妍這種不安，微微搖了搖頭安撫道：“露西婭，你做得很好，不必忐忑不安。”

林妍聽到這句話，不由得微微愣了。不必忐忑不安……她不安了嗎？但，在短暫的疑問之後，是苦笑。怎麼說呢，她好像確實不安了來著……或許是被伽菲莉安在這段教導的日子之中給寵壞了吧，她忽然就很怕伽菲莉安露出什麼憤怒或者厭惡的表情。

“看來你們很放鬆的樣子啊。”一個譏嘲而冰冷的聲線，似乎帶著憤怒，在兩個人背後響起。

林妍的身體陡然僵住。她沒打算能用鏡花水月困住那個神靈太久，但也不該這麼早……不！聲音不對！這是個女人……是另外一個神靈嗎？嘖，她還真是受歡迎啊……

一縷淡淡的無奈從依然稚嫩的眉眼之中浮現。林妍知道，她選擇的鏡花水月雖然足以控制住第一個傢伙，但還是消耗太過了，以至於在將她們隨機傳送開來之後，面對第二個黃金階的神靈、只能說是無能為力。

“真是陰魂不散啊，你們這些傢伙。”林妍咬緊了牙齒，看著再次將她擋在身後的伽菲莉安——她在明知道她的弟子有能力自保的時候，卻依然選擇了不遺餘力的庇護她；然後林妍終於忍不住死死盯著那個追上來的人，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憤怒的譏諷。

“唔，以說話的方式來拖延時間是沒有用的。”對面笑著攤開手的，是一位女性的神靈。一身金黃到晃眼的輕甲與長矛弓箭讓人覺得分外傷眼，即使它們的造型確實精緻美觀。

“拖延時間？沒有那個必要。獵人之神……是感覺你的屬神給你丟盡了臉面嗎，身為有著正統神靈位格與生靈信仰的神明，居然想要親自出手抹殺一個稚嫩的孩子？下一個不要臉面的過來的會是誰？狩獵女神？”

口中說著拖延時間沒有必要的女子，就那麼嘲諷的望著對面渾身金光晃眼的女人，冷笑不止。這也是林妍第一次看到伽菲莉安放棄了她口中的法師的驕傲。她為了拖延時間佈置幻境，更為了保護她身後的自己，竟然會做出這種完全不符合法師榮譽的挑釁之舉。

“啊呀，伽菲莉安竟然會懂得暫時放棄她的高傲……”金光耀眼的女人故作驚愕。

林妍感覺自己的眼睛和胃部都需要治療。無論是二次元的金閃閃吉爾伽美什，還是大荒之中一身金色的雲麓門人和天機營弟子，都比這個所謂的獵人之神要美觀多了好嗎！這麼虛偽做作還自以為可愛的吃驚表情是做給誰看呢？

伽菲莉安似乎也被噁心到了，幻境的佈置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