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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瞟了她們一眼:“還是幫我來做棉衣吧,傻丫頭!”
紫雨、墨雲上了炕,幫吳氏做棉衣。
過了一會兒,紫雨問吳氏:“太太,我有件事解不開,不知道能問不能問?”
“居家過日子,有什麼解不開的,問吧。”
“太太,您知道我們姑娘多大了嗎?過了年兒,就二十一啦。”
吳氏一聞此言,立時停下手裡的活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唉——我跟老爺也合計過,老爺半天沒言語,最後說了一句:‘得有個節骨眼兒啊。’”
“得有個節骨眼兒?”墨雲看著紫雨問:“你明白是什麼意思嗎?”
“不明白。”
“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明白的。”吳氏接著說:“就是想借上點兒喜氣,比方說,萬歲爺降覃恩,也有咱們曹家江南一支,或者是老爺有個好的發落。再往好了想是能復官,可如今這局面。老爺是待罪的犯人,給兒子娶媳婦,辦喜事兒。這喜事兒辦大了吧,重則能招一場禍,輕則招人非議。要是臊眉搭撒眼的辦,寒磣不寒磣啊,何況我們做老家兒的,也對不起他們倆啊”這件事不提也就算了,今天提起來,正觸了吳氏的心病、痛處。由不得吳氏不泣然淚下,嗚咽有聲。
當天的晚上,曹霑正在書房練習書法。玉瑩猛地推開門,興匆匆地一步闖了進來:“霑哥兒,有啦!”
“什麼有啦?”
“一條錦囊妙計!”玉瑩說著奪過曹霑手中的毛筆,抓過來一張白紙,在上面寫了四個大字:“一馬三箭。”
“什麼意思?”
玉瑩又用筆在馬字上圈了個圈兒。
“妙!真是一條錦囊妙計!”曹霑站起來,一把將玉瑩抱在懷裡,一陣熱烈的親吻。
玉瑩掙脫開曹霑:“你先別瘋,讓我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你別想跑。”
“不是我不願意,是因為老太太今天哭了一鼻子。”
“因為什麼?”
“因為,不能及早的給兒子娶媳婦,可她又怕”
“怕什麼?”
“怕你人大心大,不學好。”
“我?”
玉瑩嫵媚的一笑,轉身跑了。
第二天一清早,曹霑就來到了宜老爺家。他請叔祖到花園看他射箭。
曹霑一連射了三箭,兩箭雖然中了紅圈兒,便畢竟沒在紅心上。曹宜點點頭,認為日子不長練到這份兒上,應該算是不錯的了。
曹霑藉此機會說:“叔祖,我有個想法,想跟您說說。”
“說吧,小子。”
“咱旗人講究一馬三箭,是說在馬跑的時候,騎在馬上射箭,對吧?”
“對呀。”
“那我現在就算練得百步穿楊、百發百中,等將來一騎到馬上,可就是兩回事啦,何況我還不會騎馬。練了射箭,再學騎馬,最後練騎馬射箭,這不是脫了褲子”
“哈哈,哈哈”曹霑沒說全的俏皮話兒,把曹宜給逗樂了:“你小子的意思,是連騎馬帶射箭一塊練?”
“沒錯兒。”
“好小子!”曹宜在曹霑的肩頭拍了一掌:“有志氣。有馬嗎?”
“我想借匹馬不難。”
“行,我給你找匹馬。明天早晨亮寅時,咱們爺兒倆德勝門門臉兒見。”
“喳!”曹霑請了個軍安:“那,我就跟您告退啦。”言罷轉身離去。
在曹宜、曹霑說話的時候,天香樓的樓窗輕輕地被開啟了,卿卿站在窗前,好像是在聽他們祖孫說些什麼。曹宜背對著窗子,沒有察覺。曹霑瞟了一眼,沒敢正視。片刻曹霑走了,曹宜一轉身兒,正好看見卿卿,他向卿卿微微一笑,剛要張嘴說話,不料樓窗“啪”地一聲,被卿卿緊緊地關上。
曹霑出了曹宜家的大門,像往日一樣奔西走。他此刻的心情很複雜,姑且算是亦喜亦憂吧,喜,自然很明白,可以再不到叔祖家裡來練習射箭了。憂的是卿卿,真正的金枝玉葉、皇親貴胄,竟然無親無故,隻身流落在江寧,縱然老祖母對她極好,可是什麼叫寄人籬下,卿卿一定比自己解釋的清楚,體會的透徹。過了四年多,幾乎是兩千個日日夜夜,終於回到北京,回是回來了,可是,有家不能投,親人難聚首,委委屈屈的嫁給了五叔,五叔確實是個好人,可是他們夫妻之間融洽嗎,像自己和玉瑩一樣知心知己嗎?如果和諧,她為什麼又要向我
曹霑思緒混亂了,他自己理不出個頭緒來。可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