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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著一輪明月之光,只見墨雲站在紅梅樹側哽咽不止。
少臣走到墨雲身邊,低聲的說:“你別哭了。”
誰料不說還好,他這一說,墨雲哭得更痛啦。
“你怎麼不說話呀?”少臣從來沒有碰過墨雲的手,今天他鼓足了勇氣,抓住她的手,墨雲就勢轉身猛撲到少臣的懷裡,更加放聲大哭了。
曹霑站在屋內,隔著窗戶聽到墨雲痛徹心脾的哭聲,不由得也灑下了一把同情之淚。
丁少臣等到墨雲的哭聲稍微平息一點兒之後,跟她說:“你總得跟我說句什麼吧。墨雲。”
“想我的時候,把它穿上,它什麼都能告訴你。”墨雲把坎肩遞給少臣,一磨頭跑回榭園去了。
紫雨把大夫送出大門口,正遇上十三齡回來,他問紫雨:“大夫怎麼說?”
“大夫說病情雖說不太要緊,可也不是三五付藥就能好的。”紫雨忽然想到:“這麼早你怎麼就回來了?”
“這麼熱的天兒,沒什麼人聽戲,索性就回戲了。”
紫雨摘下自己的一對金耳環,遞給十三齡:“齡哥,把它換了錢,先給乾媽抓藥吧。”
“不不不,十五咱們就成親了,你怎麼能連對耳環都沒有?”
“我的傻哥哥,乾媽病成這樣,咱們辦喜事兒,你就不怕人家笑話。”
“可日子都定了。”
“唉,你又繞住了,日子是死的,人是活的。”
“好!還是你比我鬼。”十三齡說著走近紫雨,原想親熱親熱,可紫雨連連後退,同時壓低了聲音說:“光天化日之下,開著街門,你竟敢調戲婦女,該當何罪?”
十三齡樂了:“誰想調戲你這蘇州的大腳丫頭,我是想探望探望,我家義母大人。”(“義母大人”用的是戲腔)
紫雨也樂了,拍了十三齡一把掌:“抓藥去吧你!”
乾隆三年八月十三的早晨。
十三齡蹲在人市上等著賣小工。來了一個招工的工頭,找了幾個熟人,看樣子還不夠,他走近十三齡:“哎,你是新來的吧?”
“嗻嗻。”十三齡趕緊給工頭請了個安:“我是唱戲的,這兩天這麼熱,沒人聽戲,故而”
“別說了,別說了山羊、戲子、猴,我們不要。”工頭跟其他人一招手:“走,走,走!”
十三齡朝地下啐了一口唾沫:“呸!你個雜種肏的!”
宣武門裡太平湖邊上,有一家酒樓,叫惠芳園。樓下的大廳裡賣散座,樓上一邊是走廊,一邊是一間一間的雅座。每間雅座裡都有寬大的窗戶。憑窗遠眺太平湖,湖光山色盡收眼底。低頭可見街道上車馬行人,疏疏落落。
敦敏、文善、曹霑三個人已經到了。敦誠還小,不便前來。敦敏訂得是上了樓的頭一間雅座。
曹霑站在窗前觀望了一陣子:“你怎麼想起到這個地方來過生日的?”
“怎麼樣,不錯吧?”敦敏接著說:“這個地方冬賞雪,夏賞荷,春秋兩季就不用說了,比別的酒樓人少、安靜,聽說新近還來了一個會唱江南小曲的姑娘。仁兄生長在江南,你也可以幫我們解釋解釋這吳儂軟語啊。”
“原來有這麼多的好處。好!下次我來做東。”
這時,堂倌手捧蒸籠,吆喝著走了進來:“螃蟹到。”將蒸籠放在桌上:“三位爺臺請吧,‘七月尖、八月團’,又大又肥。”然後轉身走出門去。
敦敏肅手相讓:“請,請。”
三人剛剛入座,忽然從走廊的深處,傳來南曲琵琶的彈撥和吟唱聲:——
聲聲嘆,意懸懸。
花時灑淚東風前。
滿腹辛酸。
一曲悲歌自解憐。
譜成新仇舊恨,
倩誰傳?
曹霑一愣:“這聲音好熟啊!”
敦敏也聽見了:“這好像就是那個唱江南小曲的姑娘。要不要把她請來?”
“且慢!且慢!”文善攔住了敦敏:“這螃蟹涼了可就不好吃了,聽小曲並不急於一時啊,你們看螯滿膏香,我先來個大的。”說著他伸手去拿螃蟹。
“且慢!且慢!”敦敏按住文善的手:“今日食蟹不可無詩,權借這橫行霸道的無腸公子,聯詩對句。對不上來者,罰酒三杯。別說大個的,連小的也不準吃,只准吃些蟹腿。如何?”
“好好好,師出有名,我知道這是衝著我來的,我今天也爭口氣。”文善想了半天:“有了,你們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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