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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躲得了初一,還躲得了十五!”
“別慌,我去看看。”嫣梅說罷推門出去。
街門外,一乘二人抬的肩輿停在門口,兩名轎伕仍在敲門。
嫣梅開啟街門:“曹先生是住這兒,誰找?”
轎簾啟處走出來一個女子:“嫣梅姑娘,是我。”她一邊說一邊將一錠銀子給了轎伕。
嫣梅辨認半晌:“您是”
來的女子嫣然一笑:“在街門口看不清楚。”說著拉上嫣梅走進屋內,雪芹疑惑地盯著跟嫣梅進來的那個女子。
那女子一邊撣著雪,一邊說:“怎麼,不認識啦?我是小紅啊。”
“啊——”雪芹感到意外,“可您來?”
“承蒙莊親王恩典,準我開戶回家了。”
嫣梅過去拉住小紅的手:“這是喜事兒啊!給你道喜!”
“還有更大的喜事兒呢,所以這個時候我也得趕了來。”
“更大的喜事兒?”李鼎有些莫名其妙。
“是啊,芹哥兒,是這麼回事兒。有一天我正在給莊親王捶腿,您那位三大爺,託著一套您寫的《石頭記》進來了,他說:‘奉世子之命,找來了一套《石頭記》,怹讓我給您送來啦。’莊親王問:‘是乾隆爺要的那野史小說嗎?’他說:‘正是。’王爺讓他擱到桌上,明天進宮帶了去就是了。可您三大爺說:‘寫書人是已故罪臣曹之子,名叫曹霑,也是奴才我的侄子,據奴才聽說,這是一套淫書,又是謗書,如果因此招來禍事,奴才可是揭舉在前,什麼後果都不與奴才相干啦。”王爺點點頭,他退出去了。可我越聽越有氣,哪有親大爺害親侄兒的呢?我就跟王爺說:‘您甭聽曹桑格的,都是他的壞。曹家兩次被抄就夠慘的了,如今就剩下曹霑一個人了,住在山溝溝裡,何必非得趕盡殺絕,只要您高抬貴手,自然是添福添壽的。’可王爺搖搖頭說:‘你不懂,曹桑格已然揭舉了,我就不能不呈入大內,萬一出了什麼事兒,我也得擔沉重。’我說:‘您看這麼著行不行?找個人把書中那犯惡(wù)的都刪了去,不就行了嗎?’可王爺說:‘非親非故,誰肯辦這種事兒。’我當時靈機一動:‘有個人準肯辦。’王爺問我是誰,我說是曹霑的岳父陳輔仁。王爺樂了,他說:‘你這丫頭片子,還挺機靈的!’今天我臨出府之前,王爺跟我說:“乾隆爺看了《石頭記》說寫得不錯,可惜沒完,要補上賈家沐皇恩又興旺了才好。芹哥兒,您說這不是喜事兒嗎?”
“阿彌陀佛!是喜事兒,這真是天大的喜事兒!”李鼎喜形於色。
“大爺”
李鼎一揚手止住嫣梅,接著說:“小紅姑娘,你可真是個有心路兒的人哪!我們正為這件事著急呢。你這一來總算滿天雲霧散啦!好!好!”
李鼎只顧稱讚小紅,沒有注意到雪芹。誰料雪芹此刻已然氣得面色如土,雙唇抖顫
嫣梅一回頭,看見雪芹的樣子,感到不妙:“雪芹!”
嫣梅一言將出,雪芹霍然而立,抓起筆筒,狠勁兒地向《悼紅軒》三字橫額打去,嘩啦一聲,紙被打碎,木框橫額也被打掉半邊,彩筆擊染滿額滿牆,陸離斑駁。
眾人大驚:“啊?!”
雪芹轉過身來,痛心疾首,仰面高呼:“想我曹霑生在朱門,身歷富貴,幾番沉浮,才能得識隱微。二十年來,埋頭著書,堪堪大業將成,不料卻中了他們釜底抽薪的詭計。可惜我這半生心血,竟然毀於一旦。毀了我的書,就是要了我的命啊!”
小紅聽罷,似有所悟,她遲遲疑疑地說:“芹哥兒,這麼說,是我害了您啦!”
“這,不怨你。”嫣梅上前扶住小紅。
“唉!”小紅一聲長嘆,轉身奪門而去。
小紅這一走,使雪芹明白了自己剛才不該失態:“小紅,是不怨你呀!不怨你!冰天雪地的,這麼黑了,你上哪兒去!”
李鼎伯侄齊呼:“小紅!小紅!你回來!”隨即追出。
雪芹也尾隨於後去追小紅。
村口外,狂風捲著惡雪漫天飛灑。
小紅嘴裡哭述著什麼,在風雪中狂奔。
“小紅——小紅——”嫣梅伯侄的呼叫聲從身後傳來。小紅依然狂奔不止。
雪芹也在追呼:“小紅,不怨你,不怨你呀!”
丁少臣拉著一匹驢來到雪芹家的門口,鴨酒鮮蔬滿負驢背:“雪芹!雪芹!我可掙了大錢了,咱們過個好肥年吧!”
少臣一言未了,只見陳姥姥跌跌撞撞走出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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