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第1/4 頁)
楊羽樺眼簾下垂,彷彿這一生所有的事業付諸於東流。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交易所“貴賓室”大門的,他像一隻流浪狗一樣,惶惶不安。他走到證券交易所的門口時,聽見裡面“炒金”的浪潮,一浪比一浪高,他惶惑,彷彿回到二十年前的某一天,一不留神,撞翻了交易所門口的綠色盆栽。
“楊先生,留神走路。”一個音容笑貌異常熟悉的男子,映入楊羽樺的眼簾。這一驚非同小可,他看見了衣冠筆挺、風度翩翩的楊慕初。那個做“鬼”都不肯饒放自己的冤家對頭。
“是你?”他嚥了咽口水,令自己恢復威嚴。
“是我。”阿初滿面春風地說。他身後停放著一輛豪華小汽車,汽車的漆水十分耀眼,甚至明亮到過分招搖。“怎麼樣?楊老闆聽說你最近走背運哦?你積壓的棉紗會不會全扔進黃浦江?想到解決危機的辦法了嗎?需不需要我幫幫你啊?”
“你懂經濟嗎?”楊羽樺反唇相譏。
“是啊,我是不太懂經濟。不過,我這個人有一個很好地優點,就是絕不'不懂裝懂',我請了兩個經濟顧問和一個法律顧問替我打理生意,還好,他們沒有您'聰明',做事也不敢蠻幹,所以,生意上還算是井井有條。”
“你教訓我?”
“怎麼會?”阿初笑得陽光燦爛。不過,楊羽樺很快從他笑意裡讀出了仇視和永遠無法消弭的敵意。
“祥和紗廠是你開的?”
“是。”
“你一直和我作對。”
“生意場上無父子,這個道理,不用我來教你了吧?”
“你無恥的把手伸進別人的口袋裡,拿了別人的金錢,還以勝利者的姿態出現,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噁心嗎?”
“這一句罵得真是很精彩,'你無恥的把手伸進別人的口袋裡',僅此一項,我就望塵莫及。我只想拿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決無與你一爭長短之心。”阿初說。
“什麼是你的?我的財富是靠我的奮鬥得來得,我為此付出了人生最慘痛的代價。”
“你口中所謂的代價,就是犧牲親情,殺埋骨肉,徹底剝卻人皮,喪盡天良!有時候,我覺得跟你講話都是我的一種恥辱。我的叔叔。”阿初居然還在笑。
“是你?你和賣方市場勾結,合謀出賣楊氏企業。你這個下三爛的敗家子。”楊羽樺咬牙切齒地罵。
“出賣楊氏家族的人是你,你長期和日本人合作,打壓國內棉紗市場,高價拋售日本棉紗,壟斷經營,發國難財。你在賣國啊,叔叔。”阿初藐視地說。
楊羽樺的額頭滲出汗珠,他聽見了他這一生中最忌諱聽到的話。
“你到底想怎樣?”
“我要你繳一份人世上最慘痛、最慘烈的賬單。”阿初微笑如常。
“我已經繳納了。”楊羽樺喃喃自語。
“No。”阿初否認。
“我失去了一切。一夜之間,財富、金錢就像二十年前,我失去了我最心愛的女人我的嫂子”
“你住口。”
“你母親。”楊羽樺顯得很衝動。“她會原諒我的,我是你的親叔叔。”
“你罪有應得!”
“你的意思呢?”
“斬草除根!”
楊羽樺的臉第一次劇烈抖動起來。“我的女兒,是你堂妹。”
“她是一個逆種。你知道,中國封建大家族是怎麼對待逆種的嗎?她會被人浸進豬籠,活活嗆死,淹死!”
“她是無辜的!”楊羽樺瘋狂地大叫。
“她才是你最心疼的人,她的命才是你所繳納的最後一份賬單。這是你毀家滅門、殺人償命的最痛快的一份賬單。”
楊羽樺的眼神陰森得可怕。“你特意到這裡來,向我挑戰?”
“你太高估自己了,你也配?”阿初嘴角又掛起一絲諷刺的笑紋,他抬頭看見了什麼,反手開啟車門,伸手拿出一束鮮花來,朝上走去。
楊羽樺回頭看去,他看見一個粉妝旗袍女郎嫻雅地笑容。也就是他在明堂辦公室看見的秘書小姐。
和雅淑沒想到會在下班的時候,看見阿初。而且,阿初還親熱地獻花、示愛,這些舉動很不合阿初的性格,不過,雅淑還是舉止得體地接受了他的“愛”,他們並肩走下臺階,十分親密無間。
楊羽樺走了,他記住了阿初所“愛”。這朵平素里美得很有檔次,養眼怡神的花,只要運用的好,花也會變成鉤人肺腑的利器,這就是生活得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