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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在我的家裡。”
不知為什麼,阿初感到楊思桐的話特別刺耳,他故意重複了一句:“對,在家裡!您父親的身體怎麼樣?他曾經去我的診室看過病,但是,他並沒有依約複診。”
“是嗎?”楊思桐認為阿初在跟自己套近乎。“我可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您。我父親有私人醫生,是德國大夫。”楊思桐驕傲地微笑。她對阿初視而不見,反而充滿了熱情對夏躍春說:“你不知道,我的父親因襲了太多的傳統觀念,他生怕一不留神就丟掉了傳統,總是活在死氣沉沉的空間裡,封閉自己的思想,完全不理解我們年輕人的世界,他認為我們太過膚淺和張狂。”
“那是因為令尊的自我保護意識太強!一個思想意識曾經洋化過的人,要想化裝成一個學識淵博又古板的商人,的確很難。他生怕被人一眼識破,他是一個黃皮白心的'冒牌貨'。”阿初冷冰冰地插言。
“你這個人真無恥,你怎麼可以出言侮辱一個高尚的人,而且,還是當著他女兒的面。我真的不知道你的企圖何在?”楊思桐的臉色由於過度氣憤,而顯得血液噴張。
“您說企圖,當然是想剝去這世界上一切偽善的包裝,以正義的名義,施行暴力的反抗。”
湯少哈哈大笑起來。
“精闢,精闢。”湯少禮說。“初先生完全是一個另類,因為他敢於公開向道德和法律挑戰。”
楊思桐在湯少的狂笑聲中,冷卻了激動的情緒,她輕蔑地說:“原來初先生根本不懂法律,我跟一個還沒有開化過的野蠻人較什麼真?”
“法律意味著維持公平和秩序,不過,公平、秩序有時候顯得蒼白無力,特別是面對強權的時候。楊小姐,你為什麼不反思一下,你自己所享受的、所積累的巨大財富,是否來自你自己的合法勞動呢?”阿初說。
“這個論調很危險,初先生,您像一個共產主義者。”夏躍春微笑著說。
湯少棋似乎抓住了阿初的一個把柄,開始幫楊思桐進行反攻。“現在有些人把共產主義掛在嘴邊上,以為很時髦。但是,實際行動起來,又很盲目,總是自以為是。胸中也沒有什麼改善社會的宏圖,只是逞一時口舌之快罷了。”
“法國巴黎的大革命也是逞一時口舌之快嗎?蘇聯的革命難道不值得借鑑嗎?”
“如果路易十六不迷戀他的宮廷舞蹈,法國大革命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如何避免?您幼稚的言談,使我們的談話無法繼續。”
“您指責我一無可取?”湯少棋怪叫起來。
“我不否認。”
“您真虛偽!聽說你離開榮家了,初先生。您真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一個欲求苟活的人。”阿初替她補充了一句。
湯少大驚小怪地驚呼:“了不得!初先生和舍妹的論戰表情,簡直就是一幅絕妙的油畫啊,題目就叫:妥協?還是對抗?”
夏躍春笑著說:“你就不要再煽陰風,點鬼火了。再爭執下去,不是相映成趣,倒成了兩敗俱傷。”
阿初和湯少他們在夏躍春善意的調解下,暫息硝煙。但是,楊思桐對阿初的反感卻深植於心。
晚上,湯少他們留在夏家吃晚飯,阿初藉口要回榮家去辭行,有禮貌地離開了夏家。
阿初在回榮家的路上,心裡一直在盤算,如何找一個適當的時機和四太太再談一次話,他希望能夠找到一條“光明”的途徑來伸張正義,而不是利用“陰謀”來製造另一個“悲劇”。不過,阿初知道,願望始終是願望,現在他和四太太所面對的是“分離”。離別是最令人傷心和憂鬱的,他無法用語言和行動去抹平四太太心靈上的創傷,他只有祈求她的原諒。
榮府“梨雲閣”的小客廳裡,笑語喧譁。大太太、三太太、四太太和榮升正在“砌長城”,麗水和蟬兒陪著大太太看牌,紅兒打起簾子,讓阿初進來得瞬間,本來熱氣騰騰的牌局,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喲,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初先生回來了?”三太太挖苦地笑著說。“聽說初先生要出國了?翅膀硬了,可以遠走高飛了。”
阿初並不在意三太太的話,他只是關切地看著四太太,四太太的臉明顯衰老了。大太太不說話,一門心思地和麗水研究牌局。
“打算到哪裡去呢?”四太太問。
“去巴黎。”阿初小心翼翼地回著話。
“以後還回來嗎?”
“當然。”阿初回答地很勉強,連自己也覺得對不起四太太,又補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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