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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早知道一百萬可以買回我兒子的心裡話,我說什麼,也不會等到你今天向我開口,我就是硬塞強給,也要你收下這筆錢。”
“我會還您的,爸爸。”
“傻孩子,我的錢最終還不都是你的錢。”楊羽樺爽朗地笑起來。
慕次心中釋然,拿起球杆,說:“勝負未分呢,再來。”
“怎麼,剛才你故意放水啊?”
“我想讓爸爸高興,一渠流水兩家分嘛。”
“怎麼,你跟我不是一家人啊?”
慕次和父親玩到夜裡十二點半,父子倆都倦了,才去睡。他們互道晚安,在樓下分手。慕次的房間在二樓的右走廊後側,他平常很少回家,他的房間每天都有女傭清潔,所以很乾淨。
他開啟燈,脫了外套。
他在燈下反覆地看著那張“一百萬”的支票,支票上浮現出阿初的模樣,腦海裡又想起了那句令自己膽寒的一句話。“你沒有親人了。除了我你沒有親人了。除了我你沒有親人了。除了我”他用力敲了一下自己的頭。
外面仍在下雨。
他走到陽臺上,深吸了一口氣,伸開四肢,活動活動,在溼潤的空氣中洗滌自己的心肺。不經意地一抬頭,他發現有一個黑色的影子在草地上移動。
他敏感地感覺到情況的異常。
深更半夜,有誰會在雨地裡徘徊?
他穿起衣服,躡手躡腳地出了門,下了樓。他很快地來到草坪上,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確認黑影的方向,然後向花園走去。
花園裡很幽暗,一株株梨花樹兩邊分開。
慕次清晰地聽到了電波聲,儘管聲音很微弱,很細微,但是,職業的敏銳迫使他在瞬間做出了最專業的判斷。
自己的家裡隱藏著電臺,隱藏意味著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自己家裡有專業的諜報人員。他離聲音越來越近了,他的心跳聲吞吸著近在咫尺的電波聲,慕次第一次對自己的判斷感到緊張,前所未有的緊張。潛藏在大腦第三度空間的危險的訊號,正式啟用了。
他在冒險。
突然,電波聲消逝了。
一陣冷風襲來。吹過梨花樹的枝枝蔓蔓,層層細葉因為冷風的偷襲而發出“沙沙”的細微聲響。風和葉的摩擦和著慕次的皮鞋“簌簌”聲,讓人感覺到寒從腳上起,冷由心底生。慕次感覺自己不像是這所庭院的主人,而是一箇中途的闖入者。
風停了,花園裡很安靜,安靜往往伴隨著危機。
一隻光滑的手臂像蛇一樣蜿蜒攀升,手影爬到了阿次的背上,冰涼的指尖馬上就要觸到他的頸
第二十一章千鈞一髮箭在弦
慕次走到花園通往佛堂的鐵柵門前,鐵柵門被一根鐵皮條拴住,他正準備開啟鐵柵門,突然第六感告訴自己,自己背後有人。他從準備開門的動作中突襲式轉身,他的手在要掐住來人下巴的一瞬間,停在半空中,他的黑眸凝住了,他險些失聲驚叫,整個人被卡住般懵了。
他看見了他的母親。
徐玉真穿著睡袍,赤著足,披著發。她眼球充血,眼神空洞,失魂落魄般直愣愣望著前方,她的眼裡彷彿並沒有阿次的存在,她茫然無助地向前走。
阿次半秒中清醒過來,母親似乎是夢遊。他閃身讓路,他看見母親機械地開啟鐵柵門,然後身體僵硬地向佛堂走去,阿次緊跟上去。突然,意外發生了,徐玉真暈倒了,她的身體蜷縮起來,嘴唇邊泛出白沫
“媽!”慕次跑過去,脫下外套,包裹住母親的頭。“媽媽,媽媽?您可別嚇我。”他抱起母親向主樓跑去。
雨還在下,絲毫沒有停的意圖。
“徐玉真”的頭包裹在慕次的風衣下,她的臉緊貼著慕次溫暖的胸膛,她冰涼的唇在黑暗中綻放出一絲陰森地笑紋
風雨瀟瀟,河橋下,榮華的車子熄了火,關閉了前燈,唯有風擋上的擦拭器還在不懈的努力工作。
中央特科書記方致同披著雨衣從河橋上走下來。
榮華開啟車門,撐開一把傘,下了車。雨點趁著風勢迎面砸了過來,榮華伸手拂開唇邊的幾縷溼發。
“早來了?”方致同說。黑暗裡,他嘴裡鑲的金牙熠熠閃光,他的布鞋卻為雨水浸爛了。
“來了一會。”
“雲南和廣東的特委到了沒有?”
“雲南的特委還沒有出發,我已經詢問過了,回電是:病篤。廣東的特委已經出發了,但是由於山體滑坡,造成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