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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座。”
就在杜旅寧冥思遐想之際,俞曉江敲開了杜旅寧辦公室的門。
“處座,我們在這一帶發現不明電波。”俞曉江指著杜旅寧鋪在辦公桌上的上海市地圖說。
“以前監聽過沒有?”杜旅寧關心的是,這部電臺是否從前存在過。
“有,不過是在一年前。”
“也就是說,這部秘密電臺曾經靜默過整整一年。”
“是,處座。”
“熊自達到底是幹什麼吃的!”杜旅寧氣憤地把手中紅色鉛筆用力擲向地圖,一點猩紅蘸上顏色灰暗的地圖。很刺眼,也很顯眼。
“你認為,這部秘密電臺應該是哪方面的?延安?遠東?日本人?”
“日本人。”俞曉江回答的十分乾脆。
“日本人?為什麼你這麼肯定?”
“是直覺。”
“女人的直覺往往很可靠。”
“處座,自從九、一八,日本關東軍炸燬南滿鐵路柳條湖段路軌,繼而炮轟東北軍駐地,攻佔瀋陽。今年又成立偽滿,妄圖獨霸東北,區域性抗戰的格局已經拉開序幕。上海是中國最為繁華的城市,也是世界情報彙集之所,日本人在上海安插諜報人員應是蓄謀已久。”
“遼寧、吉林、黑龍江,還有,北平?”杜旅寧深深吸了一口氣。“大廈將傾。”
“局座?您很悲觀。”
“我很現實。”杜旅寧說。“查,查下去,看能不能抓住這條毒蛇。”
“是,處座。可是,共產黨?”
“也不能放鬆,他們的會議雖然結束了,他們的人還得分批出上海,監視所有的港口、火車站,嚴密監視,不能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
“是,處座。”
此際,天空灰濛濛的,下起了綿綿細雨。
黃浦江上,海輪即將起航。
叢鋒穿著海員的工作服,他和輪船上的工作人員一起拎著隨身行李,從內部員工通道走向海輪。
隨即登上甲板,進入船艙。
“雪狼”撐著一張黑色的傘,目送他離去的身影,聽著海輪起航的聲音,“譁!譁!”的汽笛銳叫,在他聽來很是悅耳動聽。
他默默地轉過頭來,上了鍾雲迪的車,汽車與海輪幾乎是同時緩緩駛離了碼頭。
雨漸漸停歇,雨痕逶迤的走廊上,透著幾許清涼,春和醫院的住院部裡瀰漫著香樟樹濃郁的香氣,這種常綠植物,一經雨水洗滌,顯得格外精神。慕次的病房裡很清靜,慕次睡著了,因為天氣好,他的心情也好,所以睡得十分香甜。
夏躍春和阿初都靠在窗臺上看天色,看錶。他們彼此心照不宣,因為,叢鋒的海員差事,是阿初叫韓正齊從海關朋友那裡辦妥的。
“好了,你放心了。”阿初說。
“這話說得蹊蹺,他不是你朋友啊?”夏躍春抗議了一句。
阿初臉上做出一種奇怪的笑,夏躍春只當看不見。
“你聽過一個古老的波斯傳說嗎?”阿初問。
夏躍春搖頭。
“有一個國王和他的臣子賭棋。既然是賭,就一定會有輸贏。那麼,輸的一方會答應另一方的一個請求。結果,國王在對弈中敗北。臣子的請求是,在棋盤的六十四個方格中以指數放上米粒。第一格放一粒米,第二格放兩粒,以此類推。當放滿六十四個方格時,已達一萬億米粒。”
夏躍春知道他要表達什麼含義了,他在指責自己以“欺瞞”的方式來獲取他的幫助,利用他的“親情”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等等。”夏躍春說。“我不是你說的那位臣子,你說的那位在床上。”夏躍春朝病床上的慕次努努嘴。
“不,你才是那個真正得勝的臣子,站在幕後的人。你用我弟弟的生命做籌碼,賭我的性命。我就是那個國王。在不知不覺中邁進你所設下的圈套,沿著你指定的方向前行。說穿了,我為你工作。願賭服輸。”
“口才很好。”夏躍春說。
“判斷能力強。”阿初很自得。
“我是一個重友盡責的人。”
“同時也是一個敲響戰鼓的人。”阿初說。
“在這個喧囂、戰亂的世界裡,我們不應該尋找自己的出路嗎?”
“那麼,你承認?”
“承認什麼?我沒殺過人,從來沒有。”夏躍春顯然在糾正阿初的某些異想天開的想法。“我信耶穌。”
“我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