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劃了二十年的陰謀,出錯了。
首先是我不肯就範。因為我天性善良,受過良好的教育,當然,這也是拜我姐姐所賜。其次,我的姐姐太善良了。她違背了自己殘酷的初衷,她對我這個仇人的“孽種”自始至終恨不起來,她內心的慈愛關懷是真誠的,絕非偽裝。在最後關頭,她選擇了放棄。
正因為她選擇了放棄,以往所有潛藏在她內心的猙獰、恐懼、毒焰都消失於無形,善惡兩極,瞬間分離。
她要殺徐玉真,是因為,這個女人殺死了她的父親,毀了她的一生。
她放棄了醞釀二十年的復仇計劃,是因為,她不捨得毀了我,她認我是她的親人,她的親兄弟,她愛我。
正因為她選擇了放棄,所以,我將終生懷念她、尊敬她、愛她。
這樣一個善良的女人,卻死得異常慘烈。
徐玉真殺了她。
她殺了一個不再威脅她的人,一個手無寸鐵的人,一個曾經與她親如姐妹的人。
可是,殺人的過程中,又出錯了。徐玉真派人炸的是我的診室,也就是說,她想殺的人是我,而不是其他什麼人。
第三個疑問如期而至了。
一個母親會殺死自己親生的骨肉嗎?
我開始費解了。
對於一個做母親的人來說,二十年,二十年失子之痛,痛不欲生;二十年,二十年憶子之苦,苦不堪言。可是,她卻要執意殺死一個離開自己整整二十年,失而復得的親生兒子,為什麼?
上不合天理,下不符人情。
這個故事講到此處,無論如何,都走不通了。
好比一篇內容精彩、題名隱諱的紀實文章,剛一露面,就獲得讀者的關注,一時間注家蜂起,眾說紛紜,越說越玄,最後紀實文學演變成了科幻小說。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我在姐姐的遺物裡找到了答案。
姐姐有一個習慣,她把自己認為是最珍貴的東西都一一儲存起來,她的遺物裡有一本小冊子,是父親閒暇時作的詩。有些是父親的筆跡,有些是徐玉真用小楷謄寫的。字跡清秀,字如其人。
這些謄寫的詩歌,直到出事前的半年裡,突然停止了。她沒有再為父親謄寫了。是習慣改變了?還是字跡變了?
如果是因為字跡變了,不敢寫,那麼,人也就變了。
棄之不寫,也就無跡可循了。
我又回憶起了姐姐的話,她說:她初來時,非常本分,也很活潑開朗,我和她因為年齡相近,很快成了最要好的朋友。我們彼此分享父親不同的寵愛,同時也承擔起照顧多病母親的責任。
直到有一次,父親從德國經商回來,他送給姨娘一雙美麗的水晶鞋。我很嫉妒,我幾次向她討要,她卻不肯給我,她說這是“愛”的禮物,她說她要永遠珍藏。
我們的感情和友誼有了嫌隙。
此時的姨娘寧肯得罪姐姐,也不肯將父親的愛分流。從這個角度去看,她的內心深處對父親充滿了愛。
可是,好景不長,姐姐說:姨娘為了討好我,居然把那一雙水晶鞋送給了我。她忘了自己曾經愛過的一切。她丟棄這雙鞋子的同時,也丟掉了父親的給予她的“愛”。
是不是彷彿一夜之間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事實不然。
事實告訴我,我的生母已經遇害了。現在這個徐玉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贗品。
第四個疑問需要你來解答了。
這個假的徐玉真是從哪裡冒出來得?
我的生母是何時遇害的?
在阿初咄咄逼人的目光下,韓正齊快要崩潰了。“先生,我可以理解您的心情,可是,所有的這一切,都是您的推斷。我發誓,我沒有參與罪惡。我發誓,我從來就不認為夫人是假的。直至今日。”
“不,你知道,你知道所有的一切。”
“我不知道,我不可能知道。”
“你不可能不知道!一夜之間,一夜之間真夫人變成了假夫人,彷彿真古董換成了舶來品,天長日久,能騙過我的父親嗎?不可能。最親密不過夫妻,容貌可以透過醫學手段來完成,她可以整容,整到以假亂真。可是,只要父親一碰她,真假立辨。怎麼辦呢?他們來得時候早就醞釀好了整個犯罪過程。他們需要一個幫手,不,應該是需要一個幫兇。他們選中了你。這個假'徐玉真'的確給你下了藥。她要跟你做交易。用她骯髒的肉體來交換你對楊家的忠誠。她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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