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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作為修葺之用,因為資金有限,只把大殿做了一些簡單維護,偏殿和其他的地方絲毫沒有維修。東方長青聽了,說:“大師,江東寺是我市一級文物保護單位,文物管理是文化局的重要職責之一,你把維修費用弄一個預算給我,我回頭想想辦法。”大師連忙雙手合十感謝,說:“東方局長,若能籌得善款,重修廟宇,真是天大的善事。我佛慈悲,定會保佑您連升三級。和尚這裡也代表眾多善男信女,謝謝您了。”
東方長青笑笑,智慧大師雖說修行頗深,卻不迂腐泥古,倒是能佛俗合璧,既出世又入世了。
聊了一會兒,智慧大師開言問道:“東方局長好久不來,今天來到這裡,恐怕也不全是為了拜佛而來的吧?”
東方長青笑笑,不由得深思起來,佩服智慧和尚的知人之深,確實,他來到這禮佛山上的千年古寺,當然不全是來拜佛的。自從去文化局任上之後,許多事都不順。文化局在領導心目中地位不夠。這些年來,雖然檔案上說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兩手抓,兩手都要硬,但在實際工作中,卻是明顯的一手硬一手軟,領導都把目光關注在經濟工作上,開口閉口就是GDP、財政收入,好像都是經濟學家似的。意識形態這一塊,相對來說,幾乎就是冷門了。別看宣傳文化部門與經濟部門相比是冷門,也仍然有個前後,在領導眼裡,新聞單位直接關係到政績,所以地區報社和廣播電視局位列第一;*門關乎一個地方的臉面,位列第二;體育部門本來是偏門,近些年來中國人奧林匹克情結膨脹,也排到了第三;旅遊部門近來才劃歸了宣傳口管理,隨著旅遊業的興起,也排在了第四。只有文化部門,寫起來重要,說起來次要,做起來可以不要。東方長青去文化局報到的時候,局裡開了一個歡迎會,大家發言說:“東方局長來了,文化的春天到來了。”倒是一個快要退休的老文化人說了實話,他辛酸地說:“我們每來一屆局長,每開一次歡迎會,都要說文化藝術的春天到來了,這個春天也不知唸叨了多少次,希望這次東方局長不要讓我們失望。”東方長青也像其他的領導一樣,初上任就是一個星期的調研,所到之處,談起文化部門的地位,沒有不搖頭嘆息的。
文化局長 2(2)
東方長青到文化局任職快一年了,幾次想向市委主管意識形態的副書記江水長彙報一次工作,都被江水長的太極推手給推掉了,領導總是忙,有時逼得急了,江水長就板下臉來,說:“長青同志,你可以給宣傳部和主管文教衛的副市長彙報嘛,未必一定要我來聽彙報!意識形態和組織人事,加上政法,我是分身無術啊。”退而求其次,給市政府主管文教衛工作的副市長林學敏彙報,也只得了半次機會,說是半次,是因為彙報才到了一半,林副市長就接到了市教育局局長黃猛打來的電話,也不知道是什麼急事,急匆匆就走了。其實黃猛給林副市長打來電話根本就沒有什麼事,也是邀牌,林學敏之前是市教委(後改為局)主任,從教委主任的任上當選了副市長的,副市長都當了多少年了,對教育的情結還沒有消退,總覺得自己還是*門的人,對教育那條線格外垂青,甚至有些本來屬於教育局長才去管的事也讓他給越俎代庖了。黃猛和衛生局長鄧芳、旅遊局長蘇蘭加上林學敏是雷打不散的牌友,經常聚在一起打五兵自摸雙的麻將,所以一接到黃猛的電話,林副市長就說有急事,匆匆走了,把東方長青扔在那裡進退不能,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面對這樣的局面,東方長青不免有些沮喪。見大師問及,又因為有白雪在旁邊,好多事不好說,正為難處,白雪也是個冰雪聰明的人,見這情景,說:“長青,你和大師聊吧,我第一次來這聖地,想獨自看一看山景。”東方長青說:“你去吧,只是不要走遠了。”白雪嬌憨地白了他一眼,說:“還要你說。”
白雪走後,東方長青就把自己的處境給智慧和尚細細說了一遍,最後說:“大師,想當年我在政協,已灰了這顆用世之心,原沒有再出江湖的想法。不想今天再入這名利場,又遭遇這樣尷尬處境,實在不知道要如何應付才是。還想請您賜教。”
智慧大師細細聽完,深思良久,徐徐說:“東方局長,我這化外之人,怎麼解得官場之事?您這不啻問道於盲了。不過,萬事萬物,形狀不同神實相近,情況不同理實相通。就我看來,世間萬事,唯與人相處是最難的。我想,您有些操之過急了,豈不聞欲速則不達?不瞞你說,我雖是佛家弟子,卻也常讀古今聖賢著作,感受最深的是沈從文先生的一句話,萬事都要耐得煩。這耐煩二字,真是得了處世的真諦。急功近利,汲汲於功名利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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