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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德各自的成就,單是他們之間的默契交流已經令人歎為觀止。
帝洛巴以常人無法接受的方式,一次次想探底那諾巴心理承受力的極限,而那諾巴,這位出色的弟子,一次次向上師證明他的心足夠開放。他不愧為帝洛巴法脈的繼承者,在他的心與上師心之間,溝通至為徹底。
我們認為自己相當開放,沒有多少分別心,可當上師吩咐我們去做什麼,第一反應仍然是要判斷,有時還會因為不認同而猶豫或拒絕。不是說我們不信任上師,而是無始以來形成的習氣,遇事一定要作評判,稍有不順就要反彈,問題就在這裡。
上師是我們決心恭敬、友善相對的人,對他尚且如此,對其他人、其他事會有什麼反應可想而知。因此,上師讓我們以他為對境,學習以開放、柔韌的心待人處事。“不違背上師教言”,不是要樹立上師的權威,而是為了培養我們平靜接受一切際遇的能力。
前輩大德曾建議想跟隨上師學法的弟子,要像渡船那樣被人呼來喚去而毫不厭倦,或像鐵匠鋪裡的鐵砧被冷的熱的輪流打擊而真心不改。
世間萬物相互聯絡,我們如果能對一個人完全敞開心扉,就能對整個生活開放;如果在任何情況下都能與一個人溝通,就能和整個世界溝通。我們將習慣於欣賞和尊敬周圍的每一個人,就像多年以來欣賞和尊敬我們的上師,那份開闊而謙卑的心,直接來自上師。
我們這時才知道寂天菩薩所說的是完全可以做到的,當你看任何一位眾生,都懷著真誠和慈愛去看,並且觀想:依靠仁慈的眾生,我將大徹大悟。
從扭捏作態、浮想聯翩,到落到實處修行,上師不露痕跡地幫助我們調整心態。隨著修行的不斷長進,我們與上師的情義更加深厚溫馨。上師是佛,但他並不是那廟堂之上金色臉龐的偶像。面對上師,我們既有對佛陀的恭敬,也有對另一個生命的發乎真情的關愛。佛菩薩遊舞人間,示現如凡夫般的生老病死、喜怒哀樂,這一切都大有深意。
記得法王如意寶圓寂後不久,我到成都,幾位居士來見我,問:“法王往生西方極樂世界,我們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法王如意寶已得佛果,娑婆世界對他來說同極樂世界沒有差別,但對我們凡夫來說,娑婆世界、極樂世界有天壤之別。法王如意寶為了引導我們,一生倡導發願往生極樂世界,而且自己也示現往生西方淨土。在法王如意寶的境界中,沒有痛苦煩憂,但是在我們的境界中,法王的病痛、離去都是真的。我們不忍看見上師承受病痛的折磨,不捨得上師就這樣離去。從此失去依怙,眾生失去依怙,我們怎能不悲傷!
從前,麥彭仁波切身體不好,他的侍者沃莎為上師的健康著想,時常把前來拜見的信眾擋在門外。有時仁波切趁沃莎不在偷偷會見客人,一邊往外看一邊說:“我們得快一點,千萬別讓沃莎看見,不然,他要對我們不高興了。”
顯現上沃莎對上師很嚴厲,作為弟子和侍者,似乎不應該這樣做,但他對上師的關愛是那樣真切強烈,以至於顧不上過多地注意自己的言行表現。這一點,上師當然明白。
麥彭仁波切在圓寂前,來到沃莎的小屋裡特意向這位忠心耿耿跟隨他幾十年的弟子道別,問他是否還有修行上的疑問,並且說:
“我乃文殊菩薩的化身,以願力來此世間,非像一般凡夫因業力而來。末法時期眾生狡詐多疑,故我以前從未透露過自己的來歷。現在我就要離開這個世界,怕你傷心才以實相告。眼前的分離是暫時的,以後你也會去香巴拉剎土與我相聚,我們永不分離。今生師徒一場,凡我有的功德,你都有。你在我身邊所做的一切,哪怕是走路,都是未來成佛的因。”
因為往昔積累福報,我們才得以在今生見到自己的上師,然而,這樣的相逢很短暫。
世人常說:“子欲養而親不待。”上師雖然不像世間的父母那樣需要我們養老送終,但上師在世時,我們應當精進依師教言修持佛法,盡己所能讓上師歡喜。對上師,願我們不要留下太多遺憾。
前幾天晚上,我夢見自己又回到二十五年前,初到喇榮五明佛學院時,法王如意寶特意為我安排了一間小木屋。我在屋前遇見當時的鄰居,他也是年輕時的樣子。我們邊走邊聊,突然在地上撿到一個曼紮上的頂飾。
這時,我一下從那個場景中抽離出來,還是在夢裡,但已然是局外人,像看戲一樣看著當初,無限感傷:在這個頂飾還新的時候,法王如意寶健在,大家都很年輕,今天很遙遠。可轉眼間法王如意寶已經走了麼?怎麼這樣快?一陣鑽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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