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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蒂之怨。嘉慶稍感寬慰。哎,畢竟人家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嘉慶嘆了口氣,又解下腰間的另一隻碧玉贈給武子穆,並說,皇后也贈給了梅香一枚,這叫做成雙成對吧,也是對你的獎賞,日後,得以升遷時,還要來看朕之類的話。這時,君臣才依依地分手。
這一路上,嘉慶帝幾乎把能夠搜到的細節都想遍了,一次次回味,一次次感慨,要不是出了這件事,說不定真能納梅香為妃呢。
“直趨圓明園。”嘉慶帝從沉思中拔出思緒,思路又回到了那個案子上。“陳鳳翔可押到京城了嗎?”嘉慶緩過神來,問一直站在身旁的董誥。董誥手捧軍機處的摺子,說道:“軍機處及刑部都等著萬歲爺回去定奪呢。”嘉慶帝說道:“百齡有沒有奏摺呈上?”董誥說:“至今還未有。”
已經是子夜時分了,上書房裡還亮著燈光,從視窗輝映出的陰影部分裡,還可依稀辨認嘉慶帝盤坐的身影。他決定還是回宮再說,望著御案上一堆堆急待處理的文書,嘉慶帝也就漸漸地忘了那小鎮上的一切。嘉慶帝的思緒跳出了一個情感漩渦,很是費了一番精力。只是到現在,他才捧著一杯釅茶,盤膝坐在炕上,把目光轉移過來,盯著窗外黑漆的夜空發呆。自從人秋以來,像捅漏了天河似的,北京城裡,浙浙瀝瀝的秋雨就一直下個不停,給處在愁悶之中的嘉慶帝,又增添了幾分憂愁。
他坐起身,踱到御案前面,文書堆積如山,大都是各地來的河汛和民事的奏章。這連續不斷的秋雨使嘉慶帝十分憂慮。他疑心刑部沒能很好地貫徹他的聖旨,這不,隨手一翻,因禮壩的水禍受災的百姓的情報十分顯眼地擺在那兒,災民眼見無法過冬,而戶部已無再撥的餉糧用來賑災,原因是在修復禮壩時已額外支出了一千萬銀兩。嘉慶帝憂心忡忡,本想趁這幾年戰事平定,勵精圖治,搞好各地工程,讓普天下的百姓遍澤恩惠,不想,才隔不久,便有煩心的事報上來。
“好你個陳鳳翔,還敢上奏為自己辯解?”嘉慶帝的目光落在一份清秀而工整的奏摺上,他一看這一行行悅目的小楷,就熟悉這是陳鳳翔的筆跡。想當初,嘉慶帝打算提拔後起之秀,由兩江總督百齡的保薦,提拔陳鳳翔。實際上,提拔陳鳳翔時,遭到不少大臣們的反對,松筠就是其中最積極的一個。松筠說,陳鳳翔在直省時名聲並不怎麼好,僅擔任永定河道,十四年又擢升河東河道總督,十五年又總掌南河,其實政績並不明顯。但嘉慶以松筠久在京城,不知此人詳情,還是準了百齡的奏摺,並提議要陳鳳翔拿出辦法。果然沒隔幾日,陳鳳翔的奏章放到嘉慶手裡,也是這麼雋秀的字型,在上好的宣紙上透而不漏,飽而不涸,嘉慶帝愛才,心道:這或許是個精細的人。
嘉慶帝順著陳鳳翔的奏章往下看:禮壩塌方,固然有臣子未臨河工之罪,然而,禮壩的大堤卻不是罪臣督修。當時,罪臣正在家養病,前後有十幾天的時間,未能親自察看,僅憑百齡總督的驗證行事。開工之日,罪臣病癒,但身體依然很不適應,天氣燥熱,雙膝發麻,痠痛不止,還是難以成行。八月初二,罪臣接到急報,下樁鬆動,有毀堤的危險,即著停止下洩河水。可百齡大人並未採納,將其擱置,仍按罪臣的先前預放量排水。既然事情木已做舟,罪臣當承擔尸位素餐之罪名。罪臣對萬歲爺的懲罰,毫無怨言,甘願戴枷以警世人;但罪臣以為,若只懲罪臣一人,恐眾人不服,罪臣更是不服,既然一切都按照兩江總督大人的話去做,為何罪臣一人承擔水毀之全部罪名?果真如此,到那時,誠如萬歲所言,又有誰敢擔任修復河堤,局面也將急轉直下不可收拾了。誠望萬歲三思。”
看到這,嘉慶帝焦躁地站起身,朝外邊喊了一聲:“張明東!”
“奴才在。”隨著應聲,張明東躬身前趨,“萬歲爺有何吩咐?”臉上還掛著一道紫紅色的傷痕,嘉慶問道:“百齡來了沒有?松筠來了沒有?”
“回萬歲爺的話!恐怕是要到了。奴才已讓林順前去叫了,估計這會該是在路上了。”張明東不安地答著,手卻捂著臉。嘉慶帝沉思一會點點頭。“哎,你的臉怎麼了?”嘉慶隨口問道:“回萬歲爺,不小心碰的。”張明東說:“適才,奉萬歲的旨意,給皇后送那隻五香雞時,石階上的青苔滑倒了奴才。”“胡說!從這去坤寧宮,沿途有走廊相接,何來青苔?”嘉慶帝一聽這樣不倫不類的謊話,便一語指破。
“奴才該死!”張明東快速地抽了一下嘴巴,低下頭,不敢正視嘉慶帝。過一會,囁嚅地說道:“奴才在皇后面前說話不小心,得罪皇后,奴才罪有應得!”“你說什麼來著?皇后一般性情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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