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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參天,密不可見三尺之遙,叢莽中出沒在朕的周圍盡是一群溫馴的野獸,朕一會摸摸松鼠的光亮的尾巴,一會拍拍梅花鹿的斑駁的皮毛。似乎也有一陣風來,來得很猛。朕揮袖之間,周圍的各式溫馴的動物皆沒有,只剩下朕一人在踽踽而行。再後來,朕就醒了。”嘉慶帝說這話時,語氣極為緩慢,有意捕捉夢中的更多細節,但能說出來,還是這麼多。“朕心中好生奇怪,朕不記得何時還有這樣的夢境,大概是十幾年的事了。”說完,略顯輕鬆平淡的嘉慶帝,緊盯著林升,希望他能有個解釋。
“回主子的話,”為了安慰嘉慶帝,林升說道,“奴才剛進宮時,就聽過總管常永貴說起,萬歲爺從來不信什麼奇談怪夢的,就連一般的災異學說也斥之為妄說,至於諸如天象示警之類的,更是嗤之一鼻。怎麼萬歲爺自己倒相信所謂的夢了。奴才不才,但對剛才的這一現象還能略知一二,萬歲爺肯定知道,這是湖邊湖岸的氣溫不一樣的緣故,萬歲爺,現在都將晌午了。看奴才的臉上已有汗意了。萬歲爺不必去想這些,全當做園中又一奇觀。再說,欽天監離這不遠,要不奴才就去問一問。”
“也好!”嘉慶帝老是放不下心來,抬頭遙望清澈澄明的蔚藍色的天空,輕輕嘆了口氣。嘉慶帝心裡明白,是自己日漸生起的疑心過於重了。自各地湧來的奏報看,今年應是相當不錯的,南方入汛以來,並無多大的災情,使他感到聊以自慰。就在昨天的上午,嘉慶帝在園中的清暉閣和幾位大臣們閒談時,初步點頭表示了對託津提出的“嘉慶中興”這一載人史冊提法的認可。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上蒼是否有意安排,嘉慶帝總感此時秋彌木蘭心中有份不踏實的感覺。為此,昨夜在批閱奏章時,第一次感到有些不耐煩,草草地寫了幾行字後,便與皇后共同入睡。是的,每當心緒不寧時,嘉慶帝總想到和皇后在一起,以撫平心中的憂悶。效果當然很明顯,這剛才的情狀又讓他心中的忐忑不安增加了。
嘉慶帝在眾大臣的迎侍下坐定在龍案後,和以往的聽朝一樣,丹墀外二十名宮女、四十名太監按序排著,眾星拱月般地護衛在嘉慶帝的周圍,兩位執事宮女雙手各自執一柄寶扇,神情肅然地站在嘉慶帝的身後,一面長紗圍屏雲霧繚繞、紋絲不動地立在那兒。沒有一絲珠光寶氣的嘉慶帝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對董誥說:“董愛卿,朕昨夜看了你轉過的山東泰安府呈上的摺子,心中略顯不安。按理說,前幾年都已滅絕的蝗蟲此時又肆虐氾濫,是不是又預示著什麼災禍?”董誥叩首答道:“皇上,這事皇上不用放在心上,老臣都已查明,實情與奏摺說的有出入,不是那麼漫無天日,昏黃一片。偌大的齊魯也就那麼一兩群,臣已命下面的督撫派人大加剿滅。這回又有新的奏摺呈上,蝗早滅絕殆盡,莊稼受損不大。”一邊說,董誥一邊伸從袖中掏出一封奏摺,就要呈遞上去。
“放在你那兒罷,”嘉慶帝想了想,實在不願被瑣事再擾心緒,“有董誥辦理此事,朕放心。”接著,嘉慶帝朗聲道:“下屬督撫章臺,都養成這樣的惡習了,無災說成有災,小災說成大災,大災說得天塌下來,到底意欲何為呢?這是在往年也常有的事。可是一到年終,各地的情形就不一樣了,沒收的說成小收,小收的說成大收,又是歌舞昇平的景象,如此之大的反差,箇中也能說明些問題的癥結所在。”
“皇上所言極是,”董誥知趣地把摺子又揣進袖中,接著說道,“草率行事的官員往往都缺乏主見,遇事不夠穩重,或重或輕都是想引起皇上的重視,以博歡心或以示忠心。實際上,適得其反。皇上”
“說白了,前者是誇大險情,多撈些賑災物資、錢款;後者是圖名邀功,多撈些仕途的資本。”嘉慶帝冷冰冰地說,“去年秋天,朕派出的清查府庫的大員沒有一個不帶回各地府庫虧空的訊息。你們知道,查了一批,今年又想故伎重演,這就是一個訊號。朕要求你們各部院的大臣要善於甄別。不必事事都要向朕彙報。”嘉慶帝威嚴地接著道:“初彭齡去了山西,還不見有什麼訊息,他那個案子內閣要多加留心,搞不好又是一個貪縱大案。”嘉慶帝還要說下去,一轉臉瞥見欽天監官署的張師誠在殿前正跪著等自己召見呢。林升不知何時已站在自己的身後,便停住了話,問道:“朕並沒有招見張師誠啊。”聲音不大卻很嚴厲。林升一聽,連忙湊上去,說道:“回萬歲爺,奴才去問他時,他竟嚇慌了。又搬皇曆,仔細查閱半天,說是十八日遠行才正合適。奴才要趕回時,他非要跟著來不可,說是請罪的。”
嘉慶帝一聽,一抬手差點打翻了林升遞過的奶茶,鬍子抖了幾下,低低地對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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