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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任,或到任未久,無庸交議外,秦承恩在該省巡撫任內最久,先福久任藩司,此等積案繁多,伊二人無可辭咎,均著交部議處。”這,就是嘉慶處理此等案件的最後辦法。然則“交部議處”,說到到,又不過是一種象徵性的處分,有沒有實效,也許只有天知道了。看來,嘉慶確也有他難言的苦衷。
眾臣退去,嘉慶分付鄂羅哩道:“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打擾朕。”鄂羅哩諾諾退下。嘉慶便續閱如山的奏章。他是越閱越氣,越氣還越是沒有辦法。末了,他頭也疼了,眼也乏了,竟不知不覺伏在案上睡著了。這一覺睡得也真夠香甜,足足有兩個時辰。慵懶懶地起身,猛然發現在自己的腳下,正垂頭跪著一個宮女。他不禁勃然大怒,喝斥道:“爾等何人,竟如此大膽,不聽朕之旨意,私闖殿內,該當何罪?”那宮女卻也不懼,只低頭應道:“請聖上息怒。婢妾縱有虎豹膽,也不敢違背聖上旨意。乞請聖上容婢妾解釋。”如若此宮女誠惶誠恐,說不定嘉慶早一腳將她端出宮外,而此女鎮定自若,毫無畏懼之意,卻使嘉慶很覺意外。“你,向朕言明,所繫何人,所來何事,如有半點虛妄,朕,定斬不饒。”那宮女靜靜地道:“婢妾本外延侍女,是鄂羅哩鄂公公將婢妾喚來,讓我到此侍奉聖上。婢妾進來,見聖上安寢,不敢打擾,故長跪於此。婢妾所言字字屬實,若有半點虛假,當天地同誅。”嘉慶聞知是鄂羅哩所為,心想此事定非尋常。朝中上下,能理解朕的,唯鄂羅哩莫屬了。“既是鄂公公所造,朕也就不再追究了。鄂公公可曾告你,喚你至此,當為何事?”宮女答道:“鄂公公並未言明,只說聖上見了婢妾,定會欣喜萬分。”“哦?”嘉慶頓覺此事有異。“你,告訴朕,姓什名誰?”宮女回道:“婢妾原系尋常女子,入宮三年,姓氏早已淡忘,適才鄂公公為婢妾另起一名,喚作曉月,說是取曉鳳殘月之意。”嘉慶不覺憶起北宋大詞人柳永的那段千古絕唱:
今宵酒醒何處?
楊柳岸、曉鳳殘月。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沒。
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嘉慶越憶便越覺得此事不那麼簡單。鄂羅哩找來此女定有原故,而又將此女喚作曉月也絕非偶然。“曉月,抬起頭來,讓朕仔細端詳。”曉月嬌軀微動,秀髮上舉,只這麼一抬臉,嘉慶便立刻明白鄂羅哩為何要選“曉風殘月”之意了。“你你是牛蘭花?”曉月不解道:“不,陛下,婢妾已說過,婢妾喚作曉月。”“不,不。”嘉慶一把抱起她。“你不是曉月,你就是牛蘭花。瞧,這張臉,這眼眉,這小嘴,朕都早已熟悉。你莫非想騙朕不成?”她的雙臂,讓他抓得死死的,又酸又疼,不過,她也沒有掙扎。“陛下,婢妾雖然淡忘了原先姓氏,但婢妾敢肯定,斷不是姓牛的,也沒有蘭花之名。陛下,您,是不是看錯人了?”這麼一說,嘉慶倒清醒幾分,丟下她,退後兩步再三觀瞧,果不其然,這曉月與牛蘭花還是有不同之處的。現在想來,牛蘭花吸引嘉慶的地方,乃是她的自然和清純。而面前的曉月,不但自然清純比牛氏有過之而無不及,且在自然清純之中,還蘊蓄著二分成熟之味。一個女人,能將自然清純與成熟有機地統一起來,當是女人中之極品了。嘉慶可謂此道中行家,稍事觀察之後,便斷定曉月乃是百年罕遇的美中珍品。這一來,那曾讓他魂牽夢繞的牛蘭花,一下子就被他拋到爪哇國去了。他緊趨上前,一把將她攬如懷中,口中言道:“曉月,曉月,你乃天生尤物,可擬曉風,但斷不可比殘月。不錯,你說得沒錯,適才朕老眼昏花,竟誤將你看成牛氏,實是朕之過錯。想那牛氏,怎及你十之一二?”曉月笑道:“陛下言之過重。您既未老,眼目怎可昏花?您誤將婢妾看成他人,正說明聖上情意深重,羞殺世間那等無情無義之人。若婢妾所言恰當,陛下又何錯之有?”一席話,說得嘉慶心花怒放。尤物曉月,不僅貌勝牛氏,其言談舉止,又不啻勝過牛氏千百倍。如此想來,嘉慶便越發愛憐於她。
曉月不知聖上心理,見他突然停止了對自己的愛撫,自顧沉思,還以為是自己哪個地方開罪了聖上。“陛下,婢妾有什麼做錯的地方嗎?”嘉慶回過神來,掩飾般地笑道:“哦,美人沒有什麼錯,在朕的面前,你永遠都沒有錯。朕,說得對嗎?”曉月道:“陛下的話就是真理。只不過,婢妾適才見聖上愁容滿面,我以為,恐是出了什麼差錯。是不是,聖上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嘉慶微微點頭道:“美人既問起,朕也就不便隱瞞。朕適才確有一點不夠開心,故而面上有些愁容。”曉月道:“婢妾無知,想陛下乃一國之尊,滿朝文武及黎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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