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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國務卿休斯給他自己以及他的後繼者們設定的陷阱。華盛頓會議並沒有打算設法迫使日本支援對外擴張的勢力就範,而只是想遏制他們。限制海軍軍備條約將成為美國今後制訂遠東政策的基礎,要想使條約生效,美國必須把艦隻的數目保持在條約規定的限額內,雖然在條約中規定限額對於使自己在西太平洋保持五比三的優勢來說是必不可少的。經濟壓力不久就使美國海軍落在後面,而且,由於日本人謹慎地保持了他們艦隊的實力,現狀變得對美國不利了。在相對穩定了十年之後,這種有利條件將被利用。在日本再次侵略中國的時候,西方列強既沒有軍事力量,也沒有能團結起來堅持要求門戶開放。
休斯第一步是打算割斷倫敦和東京之間的聯絡,他向日本提議,把日英結盟改成同英國、法國和美國簽訂一項四國公約,每一國保證尊重別國的領土完整和利益。這項外交一攬子交易的關鍵內容是要求日本政府放棄其對山東半島的特權,作為交換條件,英國將放棄其在威海衛的基地——自凡爾賽和會屈從於壓力以來,中國政府一直大事喧嚷堅持這兩項要求。締約國再次莊嚴重申並一致同意保證尊重“中國的主權、獨立以及領土和行政完整”的陳腐漂亮詞句。事隔二十年,九國公約終於使海約翰提出的“門戶開放”主張成了對整個國際社會具有約束力的保證。但是,東京是在附加了一項限制性條款後才接受的,這項條款規定簽字國不得采取“不利於”中國國家利益“安全”的行動。前國務卿伊萊休·魯特(草擬這項公約的幕後謀士)還向日本秘密保證說,這是為了承認日本人在滿洲的鐵路和工業系統的廣泛權益。
一九二二年二月十二日,九國公約提交笠署後,國務卿休斯發表了告別辭,他把為時五個月的討價還價、妥協和幕後交易概括為“有史以來旨在建立和平時代的最偉大的措施”。時間將證明,華盛頓條約系統雖然簽署了,但因隻字未提如何履行,因而九國公約實際上毫無價值。後來,到一九二八年,國務卿弗蘭克·凱洛格試圖用一項禁止侵略和戰爭的條約來支撐這個紙上建築物,美國一位持懷疑態度的參議員不客氣但準確他說它是“國際親吻”,把它否定了。
華盛頓國際會議的成果並沒有使美國海軍感到高興。國務卿休斯透過談判簽訂的限制海軍軍備條約,使馬漢縱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首屈一指”的艦隊被摒棄,三十年的海軍經驗被忽視。羅斯福提出的關於菲律賓將成為美國的“阿喀琉斯的腳踵”①的告誡現在看來千真萬確。如果沒有足夠的戰艦,桔色作戰計劃只不過是一部消遣小說。使海軍將領們唯一感到寬慰的是,在大批拆毀船塢滑臺上的艦艇時,有兩艘部分竣工的戰列巡洋艦被搶救出來了。這兩艘艦隻預定改建為巨型航空母艦“列克墾敦號”和“薩拉託加號”。
① 希臘神話中的人物,出生後被其母倒提著在冥河水中浸過,除未浸到水的腳踵外渾身刀槍不入。——譯者
後來,在連續幾任有遠見的軍官的指揮下,它們的遠距離高速航行的能力,為制訂快速航空母艦打擊力量的獨立作戰戰術,提供了實際證明。這種戰術終於拯救了美國在太平洋的海軍。
國務卿休斯認為,一九二一年的華盛頓條約有希望“在遠東”迎來一個“友好的時代”。事實證明,這個時代不到十年。在這期間,美國海軍再度衰落,隨著工業部門從生產軍火轉為生產消費品,經濟繁榮起來了。在經濟繁榮的二十年代,由於日本履行了撤離山東的諾言,以及英國除放棄對中國的通商和徵收關稅的監督權外,還逐步放棄了它在廣東、漢口、廈門的治外法權,因而華盛頓條約系統順利地保障了中國通商和投資的門戶繼續敞開——如果不是大大開放的話。這是英美兩國為加強因自相拼搏而摘得四分五裂的民國政府的權威而作的不斷努力的組成部分。難以治理的中國讓內戰和各省半獨立的軍閥、省長們搞得支離破碎,民國政府不斷致力於重新實行強有力的中央控制。頻繁的內亂和暴動,使日本有藉口繼續把關東軍駐紮在滿洲鐵路沿線並大規模開採礦藏,英國也以此為口實,繼續派皇家海軍的炮艇在長江遊戈,並在國際港口城市上海設定巡捕。
中華民國的這種不穩定的局面,對美國的投資者和銀行家們來說仍然是個障礙,他們把資金投到日本欣欣向榮的工業,而日本人增加了對礦藏豐富的滿洲的投資。到二十年代末,東京和倫敦在中國的外國投資總額中各佔百分之三十五,美國只佔百分之六。雖然對傳奇般的中國市場的前景大事宣傳,但是到一九三○年,美國對日本的出口額佔百分之十二,到三十年代中期又翻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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