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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旁邊看著他們鬧騰,心下好笑。就憑這幾個小嘍嘍,臭皮囊,爛番茄,還真不是葫蘆的對手。
“我是村支書呢兒子,你敢打我呢嘎?”李建國慌神,拿出權利的姿勢和語調。
“你奶的,你爹村支書管我鳥事嘎,上個月分地瓜,人家都兩挑,就我家分了一筐,還是揀的最小的籮筐,嫑說你老子是村支書,他站在這點,我照打不誤,連你爹一塊兒幹,給信?”
雖說李建國等人跟葫蘆打起來也未必佔到半點便宜,但我也不能讓葫蘆孤軍奮戰,於是不緊不慢,從柴堆旁抽了把砍柴刀,站到葫蘆旁邊上,說道:“槍口不對自家同胞,但沒說刀不可以嘛,有本事放馬過來,看我敢不敢下刀子。”
眼下誰橫誰得勢,輸了人數可輸不得氣勢,得先把這氣勢鎮住他們。再者說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誰會為這幾隻雁子拼命呀,其實我也就唬唬他們罷了,真動手也不敢輕易用刀子傷人,也沒多大的仇恨。
葫蘆有我幫勢,更是精神抖擻。這傢伙向來是惹禍的主,不打架就幹偷雞摸狗的事,跟他講道理簡直就是對牛彈琴,現在李建國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講不清。正所謂會武功誰也擋不住。
李建國見形勢不對,話鋒一轉:“算了,不和你兩個一般見識,為一隻雁子動手太傷名氣了。”李建國邊說邊退開了去,身後幾人見沒撈到好處,極盡埋怨李建國。
李建國吃了硬差,軟了心氣,已經不得勢,也不好與我和葫蘆就此開打,只得悻悻離去。顏面掃地不說,還丟了面份兒,肯定氣在心頭,但也無計可施。我和葫蘆見他們灰溜溜跑出了院子沒了蹤影,放聲大笑。
此時聽得叮噹作響,準是社長拿了破銅爛鐵在樓頂上敲,催促出工了。我和葫蘆簡單收拾了一下,就上山趕生產隊去了。龍水江邊山上密林遍佈,一片綠色林海,一望無際,木料多的是。林中有生產隊趟出的一條小道,我們順著小道曲轉了幾回,趕上生產隊。
伐木的位置在臨江的懸崖上,伐下的木料用麻繩捆綁到一處,滾下山去就行。另一撥生產隊會在龍水江下游打漁接應。生產隊專門製作了鉤江中流下的木料的鐵爪。鐵爪扣住麻繩,把江水中的木料拖上岸。
伐木是件苦差事,有些樹木的漿汁多粘人,有酸腐蝕性,能讓人的面板起疹,粘到身上極不舒服,本來就沒多餘的衣物,一伐木連乾淨的衣服都沒穿的,上集市跟個叫花子似的。
說是辛苦,其實對於像我和葫蘆這麼好懶使惰的人來說又有些好玩。叢林中多的是野果子,隨便找幾下,也能抗一袋子出來,打包拿回家,也不入生產隊的賬,不公攤,誰揀到算誰的。
我和葫蘆到了山上不急著砍樹伐木,轉山揀果子吃了再說。生產隊是先伐木再轉山找野果子,我和葫蘆可不傻,先揀果子再伐木,隨便留點個頭小不好吃的野果給他們就是。其實是我和葫蘆臉皮厚,這裡有不成文的規定,野果子必須做完活才能撿。不到一刻功夫,桑果,山梅,野琵琶等等摘了二三十公斤。我和葫蘆打好包,打算伐木結束扛回家再分。
葫蘆站在一個筆直粗大的冷杉樹下轉了兩圈,露出狡黠的一抹笑容對我說:“要不,咱倆就弄這棵,給要得?”
我上前瞧了一眼,抬頭觀望,這棵冷杉樹少說有二十來米高,我和葫蘆兩人剛好能把樹幹給抱圓了。我盯著葫蘆說道:“你小子給能揀個細點的砍不?這麼粗一棵樹,哪哈(什麼時候)才砍得斷?”葫蘆聽我這麼一說,摸著腦袋想了一陣開腔說道:“小了,生產隊那幫人不收咋個整。弄點大的,一棵頂五棵。省的村支書那王八蛋說我們兩個好吃懶做,不為社會主義新建設添磚加瓦,有損公社的名聲,開會還不把我兩家批到天橋底下克。”
葫蘆說的頭頭是道,我不禁連連點頭稱是。說幹就幹,兩人操起板斧就往樹幹上掄。冷杉質地比較硬,一斧子下去,振得手心生疼,也沒什麼手套可戴,只能吐兩口唾沫上去,管往樹幹上使勁。砍了一個鐘頭,手心老繭子破開了,累得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上氣,癱倒在地,抽起煙來。
我說:“你出的哪樣餿主意嘛,揀這麼粗的樹砍,螞蟻搬大象忒心厚,你看人家早砍了兩三棵囉,回克準被支書收拾。”
葫蘆喘著粗氣,哼了半天擠出話來:“你也沒攔著嘛,下次還是你領導做決定。我使力氣還行,動腦子這事我和豬上樹的智商有的一拼,嫑指望我。”
“行了行了,用大鋸子使,再這麼砍下克,天黑我們兩個都放不倒這棵樹。”我也實在累得動不了氣兒了,說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