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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趁熱嚐嚐我的手藝。
我依舊是沒胃口,可看著炊爺老大的那張笑臉,我也只能是胡亂朝著嘴裡塞著炊爺老大給我端來的菜
下午,兄弟們依舊是出去操練,宿舍裡面就再次地剩下了我一個人。
我就慢慢走到指導員辦公室,我就看著指導員的眼睛說指導員我想去農場。
指導員沒說話,只是慢慢點燃了一支菸,任由那嫋嫋煙霧在我們兩人之間盤旋
我還是看著指導員的眼睛;說指導員我要去農場,我在這裡待著什麼都幹不成,我憋屈。還不如去農場跟那幫子兄弟種菜來得實在,起碼我能有點子事情幹!
指導員依舊是沒說話,只是朝著窗戶外面看著呆呆出神。
我也就那麼傻乎乎地站著,我就看著指導員的側影發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指導員就轉身朝著我說光頭你跟我來,我帶去去見個人。
我就跟著指導員朝著基地外面走,就朝著隱藏在一片胡楊林中的小村莊走。
我心裡就有點子納悶,那片隱沒在胡楊林中的小村莊我們都知道,住的就是一些個來部隊探親的家屬,或者就是當地一些個開小飯館小雜貨鋪的人家。
指導員叫我去那地方幹嘛?
可我不想說話,即使我心頭有疑問,我卻依舊是悶聲不吭地跟著指導員朝前走。
指導員就在一個能俯瞰那小村莊的山丘上停下了腳步,朝著山下面的一個簡陋的庭院指了指說光頭,你應該認識那個人吧?我就朝著那院子裡面看,然後我就看見了蛋佬。
但凡是在部隊駐地外圍走動過的兄弟都見過蛋佬,有兄弟甚至還私下裡找蛋佬買過皮蛋什麼的打打牙祭。
蛋佬是個殘疾人,一雙胳膊齊肘而斷。平時也不怎麼喜歡說話,只是穿著一條退色的軍褲,用水桶挑了許多的皮蛋、鹹蛋去巴紮上叫賣。
有的兄弟還見過蛋佬的絕活。蛋佬沒有手,但那雙短禿禿的胳膊卻是相當地靈活。兩支殘缺的胳膊輕輕一合就夾住了一枚新鮮雞蛋,再輕輕將那雞蛋在調理好的黃泥中打個盤這才輕輕將那沾滿了黃泥草灰的雞蛋擱在一邊。
通常滿滿兩桶子新鮮雞蛋,蛋佬不過是小半天的工夫也就能處理完畢,幾乎和雙手健全的健康人所需要的時間沒太大的差別。
可指導員叫我來看蛋佬幹嘛?叫我學習蛋佬的身殘志堅?
指導員就指著在院子裡面忙碌著的蛋佬說你們都叫他蛋佬,可你們應該都不知道他的真名吧?
其實說真名你小子也未必想得起來,可你小子應該知道機械排的那幾個高手吧?我告訴你,蛋佬是那幾個傢伙的師父!啊?
機械排的那幾個高手,只要是這附近駐防的兄弟就沒不知道的。不管是有什麼故障的機械到了他們的手中,三兩下工夫鐵定就是手到病除。
可蛋佬是他們的師父?怎麼就沒聽那幾個傢伙提起過?而且蛋佬的雙手
指導員就說你小子想去農場,是不是想躲開我們,躲開你身邊的那些個小兄弟?
你小子從來都是個不服輸的性格。幹啥都想著要壓人一頭,人前人後你都從來不說個軟乎話!
可現在你手殘了,你就覺著你在你的小兄弟面前說不起話了,做不成人了是吧?
你看看蛋佬。
他的手是在個事故里面給壓斷的,當時的醫療條件根本就沒法子弄些個斷肢再植的事情。
蛋佬就這麼生生地殘疾了。蛋佬是玩機械的,一雙手沒了,可以當成機械工的眼睛使用的手沒了,蛋佬就徹底地廢了,不可能再走進機修廠房了!
部隊給蛋佬照顧,想讓蛋佬提前復原,甚至給蛋佬找好了個輕閒的工作。可蛋佬說家裡面已經沒親人了,寧可就留在部隊駐地。然後,蛋佬就在家裡面歇了半年,就開始做這個皮蛋鹹蛋的營生。
每天蛋佬挑著水桶上巴紮上做生意,都能看見他的那些個徒弟,還有那些個認識他的新兵。
徒弟們上去叫師父,新兵們過來問好,蛋佬也就是笑笑,也不多話。
蛋佬原本就是這麼個沉默的個性,這麼多年了都沒變,有一雙手的時候和沒了雙手時,都沒變。
光頭,你說蛋佬這老傢伙算不算個爺們呢?算不算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爺們呢?
你小子想去農場,打個報告上來,我明天就批!可你小子好好給老子想清楚!
你是去農場躲著你的兄弟們,還是去農場做你力所能及的活兒?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