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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我都知道,仲達究竟想說些什麼?”周揚不解地道。
“皇上動用瞭如此龐大的資金與勞力,不僅影響了國家的經濟發展,同時也令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司馬懿繼續說道,“雖然衛鄉侯已經去世,哥哥也回到了洛陽,可是皇上並沒有因此而停止繼續建築宮殿,漢鼎錢莊早晚會被拖垮不說,就是民間所受的疾苦,也會為國家的將來種下了隱患。”
“我真是糊塗透頂了。”周揚恍然道,“一直在想著如何自保,如何掌控國家的政權,卻忽略了這一切最根本的問題。”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司馬懿苦口婆心地道,“民乃國之根本,若是朝廷中民間獲奪私利的話,早晚會出大事,當年漢高祖正是農民起義出身,三十多年前規模極大的黃巾起義,也是一個歷史慘重的案例啊”
“我想到由誰來代替衛鄉侯的位置了。”周揚忽然欣悅道,“陳留太守高堂隆,早在先帝時期,為了維護泰山太守薜悌的威信,而按劍震懾郡督軍,乃是一位耿直的人。”
“這真是一舉兩得的妙計。”司馬懿不等他說完,立即拍案叫絕道,“由此人上諫皇上終止苦役,不但所得人心的是哥哥,而且還可以藉此壓制皇上繼續消耗金庫的行為。”
“仲達聞琴即知雅意。”周揚微笑道,“那麼我們即刻派人去把高堂隆召回洛陽,先看看此人究竟能不能為我所用再說。”
數日後,高堂隆奉命來到了丞相府。
周揚見他仍然身穿官服,一身風塵僕僕地趕來,連忙親自為他接風洗塵。
可是高堂隆竟然拒絕,迫不及待地直接說道:“下官得知周丞相有意終止百姓苦役,就連夜趕來了洛陽。”
周揚心中暗贊,但還是先出言試探道:“不知道高太守對此有何建議?”
高堂隆奇道:“上諫皇上,本就是臣子該做之事,昔周景王不儀刑文、武之明德,既鑄大錢,又作大鐘,單穆公果斷上諫而招弗聽,泠州鳩對而弗從,遂迷不反,周德以衰,良史記焉,以為永鑑。”
周揚暗忖此人雖然憂國憂民,但是說話卻羅哩羅索的,看來就算把他擺到皇上面前也未可聽勸,不過倒是可以利用他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同時也可以為天下百姓辦點實事了。
高堂隆又道:“如今小人好說秦、漢之奢靡以蕩聖心,求取亡國不度之器,勞役費損,以傷德政,難道多修幾座廟宇,多建幾個宮殿,就可以興禮樂之和,保神明之休了嗎?”
周揚連忙示意他先停一停,才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高太守奔潑勞碌,還是先到房內好好歇息幾日,改日本相將與高太守一同向皇上進諫,如何?”
高堂隆也覺得更多的義正言辭,應該在皇上面前說才更有效,於是便先行告退了。
周揚鬆了口氣,心想那死去的衛覬是太不會說話,而這個高堂隆又那麼羅嘰吧索的,相信到了皇上面前,一定會讓他聽得頭漲得兩個大了。
早在一旁聽得良久的司馬懿這才走了出來,微笑道:“看來這次皇上有得受了,不過以皇上的性格,估計這麼一點點小事仍是能夠忍得住了,問題在於我們如何真正做到終止苦役,如果這件事情無法解決的話,我們很難抽出時間到首陽山走一趟了。”
周揚點了點頭,道:“不過我們也應該到修廟建宮的苦役處看看。”
司馬懿道:“哥哥能有體恤民情之心,實在難得。”
翌日,兩人便服到各個苦役的地方視察,方才知道高堂隆說的一點也不誇張。
無論年老少壯,都被派去了建宮築城。
這次曹睿不但徵召河南一帶的勞役,也從山東、河北各地調來上千萬百姓,有一大部分甚至只有十二三歲,其中還包括了許多農民,而使得原本耕種的農民人手十分緊張。
眼前這些苦役只是極小的一部分,看著他們面無表情地拖石運車,身體早已經不屬於自己,更像是一架架瘦得皮包骨的機器。
“我真的很難理解,皇上這麼做究竟為了什麼。”周揚看得心痛不已,渾身僵硬道,“如果說為了將漢鼎錢莊取代他的人,那麼大量耗資興許是一個最壞的辦法,可是把這麼多人投入建宮修廟上,我真的不明白建這麼多宮殿他住得完嗎?修這麼多廟宇真的可以保佑到什麼嗎?”
“帝王的心術,常人的確是很難理解。”司馬懿嘆道,“也許就跟哥哥你一樣,僅僅為了一種成就感吧”
“成就感?”周揚略顯彷惶道,“修建了這麼多的建築物,可以給他帶來成就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