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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他們就能信了?”繁錦微微一笑,就勢坐到軟榻上,“既然是局,就不會這麼輕易的擺脫掉。現在我能做的,就是束手就擒。誰吆喝的最緊,誰就是幕後那隻最黑的手。”
玉梨瞪大眼睛,“萬一事情無法收拾呢?”
“那也得認。”繁錦嘴角抿出一彎冷笑,她的臉色蒼白,襯得那抹微笑猶如冰雪上的玫瑰,豔麗異常,“終會有這麼一日,只是沒想到這麼快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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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唐皇宮靜的讓人壓抑,很多宮女太監來來回回在宮殿迴廊裡忙碌穿梭,可就是沒有一絲聲音。這樣的靜原本就是他所習慣了的,是他治理下的夏唐江山一直秉承的尊貴體統與威儀,可是今天,卻莫名的覺得煩躁與沉重。透過晶瑩的玉簾看向殿外,陽光被分割成條條的暗影投入室裡,更顯得整個宮廷陰鬱冷森。
一手支頭,景杞突然覺得渾身疲憊,明明四周一片寂靜,可耳邊卻不斷響起她的聲音,帶著一絲聽天由命的無奈,更多的則是他熟悉的倔傲,緊抿著嘴唇,告訴自己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這是從小居於宮中的他聽到的最可笑的笑話。在宮裡,向來是真假難辨,權勢和威嚴足可統御一切黑白真假,又怎麼能單純的以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來評定自己的命運?
他冷哼一聲,一抹譏嘲的笑意自唇角慢慢凝固,說不清楚是譏誚自己還是冷嘲她人,總之便覺得可笑。正欲開啟摺子,鼻尖突然飄來一陣清香,聲音甜膩入骨,“皇上”
“芸楚啊。”景杞抬頭,唇角冰冷的笑意慢慢加深,一把將她擁入懷裡,“鬱嬪的事兒,聽說了嗎?在鬱嬪的周圍可是發現了你的玉釵。”
“臣妾昨日可一直與您呆在一起,不對,有暫時的分離,您那時去找了皇后娘娘。”王芸楚拿起案桌上景杞的硃筆,看似無意的把玩著筆末上柔軟的繩結,“其實皇上已經心裡有數了吧?若不然,今天在現場發現了臣妾的玉釵,怎麼反過身來去找皇后娘娘?
景杞不語,微微垂眸,眼睛駐足在芸楚白瓷般的手腕上,似嘆息卻滲著陰冷,“王家不該如此心急。”
“朕認為王懷遠做事老道沉穩,卻偏偏在這事兒上行的拙劣。”他的語氣沉穩,但眼神卻有一種攝人的寒意,“明眼人一看便知,此事是真是假。”
芸楚自他懷裡滑下,坐定在他旁邊的位置上,笑意嫣然,“父親心知上次行事不利,這才導致安繁錦入宮,所以一直對皇上有著愧疚。這才想快刀斬亂麻,省的您夜長夢多。”
她的長指甲突然撫上他的臉頰,冰涼的指肚湊到他的唇,神情妖媚。慢慢欺身向上,眼看著就要覆及他的唇,景杞卻一閃身子,隨便拿起一紙奏摺,阻擋了那吐氣如蘭的誘惑。
見他如此,芸楚身子微微後移,如淵的瞳眸浮上了點點自嘲與淡漠,“皇上,因為您,安家與王家已結下了深仇,倘若王家不先出手,這宮裡最慘的,怕只會是王家。而死的最快的,必會是我。”
景杞淡淡的瞥過她,依然無言,可是眼神裡,卻已經有了帝王的攝人與犀利。
“皇上,在這宮裡原本就沒有真假。所有的事情都是做給您看的,您只要說假沒有人敢說真,您只要說真,假的怕也是再真不過。”王芸楚突然笑了起來,笑容明豔,猶如雕刻在唇角,“父親只是給您一個處理安繁錦的臺階,如若您意已定,此事便足可置她末路。但是如果,您改變了主意”
她的聲音延長,慢慢的,迴旋在他的心裡,仿若在告訴他,他已經無路可走,只能順著王家的腳印尾隨下去。
透過玉簾進入室內的光投到景杞身上,他微微側身,芸楚只覺得他突然隱藏在了光影的晦暗不明中,竟看不清他的表情。景杞的聲音沙啞,手裡拿起硃筆,卻不去看她,“王芸楚,朕告訴你,不是因為朕,王家才與安家結下深怨。”
“想要除掉安家,卻也不要認為朕是傻子。”他微微抿唇,唇角在光影下猶如雕刻,凝成一彎極其冷峻的弧度,“這夏唐,朕才是皇帝。”
王芸楚一愣,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看到景杞冷毅的側臉,悶了半晌,卻還是化為一聲吁嘆,“是由於父親冒犯了您的權威,還是因為您已經愛上了那個女人?”
景杞猛地回頭,似是不可思議一樣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一雙炯炯的眸子,猶如被戳透了心事,亮黑的讓人無法移目。
他沒有回答什麼,她卻彷彿已經知道了答案。
“皇上,咱們終於誰也不欠誰什麼了。”芸楚溫婉一笑,明明笑的粲然,卻猶如一把刀,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