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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監軍的差事,來客在一通拉交情、敘舊誼之後,就會開始懇求不要把這個差事扔到他的頭上;就算一些關係比較遠、往曰沒有什麼情分的佐領,也會在索尼等人面前苦苦哀求,或捶胸頓足、或痛哭流涕,理由不外就是老母在堂、嬌妻年青、稚子尚幼之類。
在清廷還在為兵將人選遲疑不決的時候,順治的聖旨已經透過八百里加急送到貴陽。
使者抵達時,吳三桂和趙良棟戰戰兢兢地出來迎接。吳三桂雖然覺得無論如何清廷也不會對自己處罰太重,但事到臨頭還是難免心裡惴惴不安;而趙良棟同樣也非常憂慮,畢竟趙良棟沒有吳三桂那樣大的功勞,手中也沒有一支天下側目的大軍。
使者首先宣讀了順治問責的聖旨,說明皇上對昆明大火是如何的痛心疾首後,接著是關於洪承疇族誅的旨意。這個聖旨讓兩位責任人有喜有憂,喜的是朝廷認可了他們推卸責任的說法,不過這三個人裡洪承疇有功無罪,竟然落到這樣的下場,難免讓人有點兔死狐悲之感。
很快使者又唸到趙良棟被罰銀五十兩。聽到這個處罰後不但趙良棟鬆了一口氣,吳三桂心中也是一塊大石頭落地。他自問自己的責任大概是趙良棟的幾倍,不過就算罰個幾百兩銀子,吳三桂也不會太當回事,光是昆明倉庫裡燒掉的軍餉就有上百萬兩銀子了。
但唸到這裡使者合上了聖旨,沒有關於吳三桂的懲罰。
在場的眾人心中正在狐疑之時,使者又拿出了另外一份聖旨,開啟唸了起來,宣佈了順治將貴州封藩給吳三桂的旨意。
不知道使者宣讀聖旨的順序是不是清廷有意安排妥的,但它確實達到了很好的效果,全場無不震驚,沒有任何一個人料想到昆明大火會有這樣的處理結果。直到使者笑著把聖旨拿到吳三桂面前時,後者還跪在地上低頭沉思,也不知道在琢磨著什麼。
“平西王,接旨吧。”使者微笑著輕聲提醒了一句。
“皇恩浩蕩,微臣粉身碎骨不能報答萬一。”吳三桂終於醒悟過來,在地上連連頓首。
接受了聖旨後,吳三桂款待天使,然後又大擺宴席,遍邀貴陽眾將前來飲樂。
在宴會上,吳三桂享受了大家的恭維和祝賀,然後就宣佈要抓緊時間艹練士卒,等江南支援的糧草一到就再取昆明。當然吳三桂也不會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江南的糧草上,他下令貴州的官吏必須認真清點戶口、田土,為再次進攻雲南做好準備工作。吳三桂對官吏強調,一定要仔細核實土地的實際情況,萬萬不可被刁民把產量上乘的良田報成劣地,在平定雲南前,不管下面的官吏要拿多少,反正平西王要見到貴州出產的一半切實送入藩庫中。若是有人敢於瞞產抗稅,就沒收家財,納入奴籍,絕不輕饒。
正當吳三桂厲兵秣馬,對昆明虎視眈眈的時候,李定國則一面竭力恢復生產、補充部隊所需,一面繼續和天子還有天子的寵臣馬吉翔等人扯皮。
之前就因為永曆朝廷的朝令夕改而導致雲南保衛戰一塌糊塗,現在李定國的情況依舊沒有絲毫的好轉:如果決定要去四川,就應該開始轉移人口,積蓄行軍的物資,以最快的速度接回天子,然後迅速轉移部隊;如果決定防守雲南,那就應該全力恢復生產,在滇中聚集人口,修繕被大火焚燬的昆明城。
就是以前手頭比較富裕的時候,李定國也無法同時做好兩項工作,現在大劫過後晉王赤貧如洗,在經費捉襟見肘的情況下,李定國甚至沒有資源辦好其中的任何一項,更不要說兩路並舉。不過永曆天子不回來,那李定國就得呆在雲南不能走,不能走就只好設法整修昆明城牆,在道路沿途建築據點和烽火臺,配屬守衛的部隊和驛馬儘管回到了滇中,但李定國的經濟狀況沒有明顯的好轉,在收入增加的同時也背上了很大的包袱。
不過李定國很快就看明白了,要想去四川,首先就得讓天子能夠放心回雲南;要想讓天子放心會雲南,就要設法把昆明守得固若金湯——起碼看上去要有這個意思,才能把天子矇混過去。不過,以雲南一省和滿清全國拼消耗,李定國沒有什麼信心,而且真要是天子認為昆明固若金湯,那他多半也不願意去四川再轉戰中原冒險了。
不能這樣下去,不能讓韃虜安定地方,明軍需要不停地進攻。李定國在昆明和眾將商議軍情時,大家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估計明軍還沒能恢復雲南的生產,清廷就會把東南數省的糧食源源不斷地運給吳三桂,就算路途遙遠,可對已經殘破的西南來說無異於百上加斤。再說被清廷佔據的兩湖、兩廣,那裡的生產也很快會恢復,只要明軍不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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