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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賊吳三桂。”鄧名試探著說出這個名字以後,發現對面的人表情正常,便知道自己沒有猜錯。隨後他猛然想起大名鼎鼎的李定國,雖然他對明史不太清楚,但還是知道這位大英雄是明朝朝廷最後的保衛者。
“難道李定國的爵位是晉王?”鄧名暗想,明軍的前景並不看好,此番明軍的大規模軍事行動多半會慘遭失敗,歷史上正是吳三桂的進攻滅亡了永曆朝廷。他為了試試自己的猜測,就違心地迎合袁宗第道:“李晉王神武,定能大敗吳賊!”
“鄧先生所言極是。”袁宗第哈哈大笑,他對鄧名的回答似乎比較滿意。
鄧名見自己猜測準確沒有露出馬腳,言語又得到對方歡心,也是喜出望外,全然沒有注意到袁宗第左右的周開荒和趙天霸都是微微皺眉:一個來歷不明的草民,居然敢在稱呼親王的時候在他的爵位前加上姓氏。
再攀談了幾句後,袁宗第突然和顏悅色地問道:“鄧先生想必還沒有吃飯吧?”
這是當然的,鄧名已經捱餓兩天了,今天下午他一直企圖自學成才分辨可食用蘑菇,不幸沒有成功,或者說他還沒有餓到敢去吃那些蘑菇。
“來人,請鄧先生去後帳用飯。”大明靖國公袁宗第高聲喚來衛兵,不等鄧名道謝,袁宗第瞄了一眼鄧名身上那稀奇古怪的衣服,追加了一句:“先生用飯前不妨先沐浴。”
鄧名出了袁宗第的大營,對自己能夠矇混過關不勝慶幸。早前被明軍軍官問得張口結舌的時候,鄧名就擔心自己姓命不保,如果對方用粗的話,自己是絕對扛不住的。即使鄧名把自己來自數百年後的真實情況統統招出來,對方還是會認為自己胡言亂語,說不定當成個清廷的殲細拷打至死。
“這個時候,果然還是讀書人吃香啊,”死裡逃生的喜悅讓鄧名感到一陣陣的眩暈,跟著衛士去洗澡、吃飯的時候還忍不住在心裡琢磨著:“幸好我靈機一動,裝書生裝秀才,明朝的人尊師重道,他們見我說話文縐縐的,又見官不磕頭,多半以為我是個秀才吧而且,誰說古人不講衛生,這不也把洗澡和吃飯看得一樣重要嗎?想不到還安排我沐浴!”
鄧名離開後,周開荒和趙天霸一起把目光投向了袁宗第,後者收斂起笑容,撫須沉吟。
“這樣的無禮狂徒,”作為袁宗第的親衛,周開荒在等待了一會兒後終於開口詢問道:“國公為何不予以嚴懲?”
“桀驁不馴,不顧上下尊卑,對晉王、本公無禮,理應拖出去亂棍打死。”袁宗第沉聲說道。
周開荒和趙天霸都默不作聲。從他們倆的表情上顯示出,袁宗第說的當然沒錯,但今天為什麼對陌生人如此寬容卻十分不解。
“如果是其他的人,當然!”雖然來人已經不在帳中,但袁宗第卻依舊用了敬稱:“但這個鄧鄧先生,我覺得他可能是宗室。”
“宗室!”
周開荒驚訝地高叫一聲,趙天霸雖然能沉得住氣,但是臉上也難掩驚異之色。
“自從建虜入寇,大明的宗室子弟大多隱姓埋名,兵荒馬亂的,更沒有人敢於到處瞎跑,所以,我們遇到一個宗室子弟幾乎是不可能的。”袁宗第說出了周開荒和趙天霸此時心中的懷疑,他同樣也有類似的不解:“不過,你們二人誰識得他身上的衣服是什麼布料?”
周開荒承認不認識,趙天霸想了一會兒也搖頭道:“還請國公賜教。”
袁宗第當年是李自成手下一員大將,李自成破洛陽擒福王、克西安捉秦王時他都在闖王身側,大順開國以後更是響噹噹的制將軍。周開荒和趙天霸都知道袁宗第見多識廣,可能認出這是皇親國戚使用的東西。
不想袁宗第也搖頭道:“我也不識得,即使是在福王、秦王府中,我也從未見過如此精緻的織物。”
“連親王府中都不曾見過的東西”想到這裡,周開荒和趙天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和自己心中一般的震驚。
袁宗第瞟了趙天霸一眼,知道他遲早要上報給朝廷和永曆天子的,所以瞞著對方毫無意義,再說自己也需要趙天霸做個證人:“你們注意到他的牙齒和容貌了麼?”
趙天霸和周開荒聞言又是一陣對視,剛才那個自稱鄧名的傢伙無疑是個白面書生,不像窮苦人家面黃肌瘦的樣子,但若說牙齒,他們二人還真沒有特別注意。
“他的牙齒非常整齊,沒有絲毫參差。”袁宗第心中微微嘆息,周開荒這個年輕人雖然聰明,但是畢竟沒有出過遠路,見過的各色人等也實在太少,觀察力遠沒有得到鍛鍊。剛才鄧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