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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不過打算收買軍官,讓軍隊鬧一點譁變,然後當做江南人心不穩的證據上報給朝廷。再組織一批縉紳上書朝廷為民請命,要求朝廷打消滿蒙八旗南下的念頭。
“蔣巡撫果然是深謀遠慮。”聽蔣國柱介紹了他的計劃後,鄧名依舊有些不安:“燕京多半會猜到有些譁變是蔣巡撫指示的吧,這對蔣巡撫沒有影響嗎?”
“呵呵,鄧提督啊,打仗我不如你,但這做官嘛,鄧提督就不如我了。”蔣國柱笑了起來。他告訴鄧名,皇帝死了,江南督撫們不驚恐才是不正常,蔣國柱這麼做就是要讓朝廷明白,現在江南的官場很擔心朝廷要向他們追究責任;至於煽動軍隊譁變,組織縉紳上書請命這是向朝廷展示力量,說明江南官場不但擔心朝廷追究責任,而且也有鬧事的力量。
皇帝暴斃,燕京事先也沒有對江南再進行一場征服戰的準備,滿蒙八旗的糧草、船隻還要指望兩江提供。見到江南人心惶惶、督撫也不會束手待斃後,燕京肯定不會莽撞地把眾多的地方官逼反;哪怕燕京懷疑軍隊譁變是督撫指示的,也會採取懷柔手段,宣佈謠言為假,並赦免江南官吏。就是燕京打算秋後算賬,那也會等到準備好南征的部隊和物資後才會翻臉。
在蔣國柱看來,燕京可能採取的策略不是武力討伐,而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確保東南依舊臣服於朝廷。
“好吧。”鄧名也承認蔣國柱分析得很有道理,不過他還是提醒蔣國柱道:“離開兩江後,我會在武昌停留一段時間,若是蔣巡撫有需要的話”
“下官不會和鄧提督客氣。”蔣國柱笑嘻嘻地說道:“若是朝廷一定要派兵南下,下官一定請鄧提督回來,再來一場高郵湖之戰。”
“好。”至此鄧名覺得沒有什麼可說的了,除了還有一個責任人的問題,無論如何是皇帝死了,滿清朝廷不會一個人都不追究,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這就更簡單了,”蔣國柱胸有成竹:“自然是朱國治罪大惡極,他貪功冒進,導致江南的精銳被鄧提督一掃而空,這才導致皇上,不,先皇憂心東南,不得不親征,罪魁禍首當然是朱國治;其後朱國治又背棄國恩,為鄧提督當說客,企圖說服下官這些忠臣投靠鄧提督,被識破後他的餘黨賊心不死,又協助鄧提督偷襲先皇;除了朱國治外,高郵縣令也是罪孽深重,他事先沒有及時察覺鄧提督的兵馬,事後又不及時勤王,雖死不足以贖其罪,非滿門抄斬不足以警戒後人。”
除了高郵縣令外,江北還有一些縣令也沒有參與通鄧,這些人正是蔣國柱心中的隱患。這次順治南征也途徑這幾個縣令的地盤,當然他們統統有失察之罪,蔣國柱打定主意要把這些人清洗一遍,安插進去更可靠、有通鄧前科的自己人。
“此外還有鹽商,如果不是他們收買漕運總督衙門的貪官汙吏,以致激起漕工民變,鄧提督也不會聲勢大張。經林總督查明,鄧提督用來攻打御營的部隊中就有大量的前漕工,所以鹽商也是罪首。”蔣國柱知道鄧名對鹽商有敵意,所以處理鹽商不但符合林起龍的利益,給朝廷一個交代,還能送鄧名一個人情。
時隔兩個月,蔣國柱又一次站在江邊目送著明軍的艦隊啟程,浩浩蕩蕩地向上遊開去。蔣國柱記得,上次鄧名離去時自己心情忐忑不安,不知道能不能說服順治中止南征;而這一次蔣國柱則是站在江邊捻鬚微笑,心情可比上次放鬆得多了。
上次聽說皇帝即將帶領著無敵的八旗勁旅抵達江南,霎時兩江官場和總督衙門都是一片恐慌,蔣國柱猜測那時有很多手下都打著背叛告密的心思,自己在軍隊中的威信也毫無保障,遠遠不能同朝廷的權威相比;但這次朝廷和八旗勁旅的名聲掃地,蔣國柱散播謠言和金錢收買雙管齊下,大大增強了對江南的控制力。
之前蔣國柱、林起龍、梁化鳳和張朝都往鄧名軍中派去了聯絡人,以便運輸物資、交換情報,高郵一戰的時候,鄧名把這些人帶到前線充當戰地觀察員。蔣國柱的人返回南京後,繪聲繪色地向他報告了高郵一戰的全貌。最後一仗,鄧提督一百多個騎兵全殲四百個御前侍衛;四個時辰不到,五千御林軍就全軍覆滅,而鄧提督手下戰死、受傷的人都加起來才不過一百餘人。
蔣國柱震驚之餘不由得嘆道:“滿洲八旗也不過如此啊,並不是什麼三頭六臂、刀槍不入的傢伙。要是我能給手下提供足夠的弓箭、甲冑和口糧,也未必就不能和滿洲大兵一戰。”
第二十節 康熙(上)
明永曆十四、清順治十七年,十一月二十二,九江。
高郵湖之戰整整二十天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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