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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名初次相逢時並無什麼不同。
因此金湯門的戰鬥進行得相當平穩,黨守素的部隊一直試圖填平壕溝、逼近城牆,但遭到城垛上清軍的有力壓制,缺乏遠端武器的黨守素只能咬牙苦撐,對搬運工和交通線實行全程盾牌掩護。現在金湯門前的山路已經快被夔東軍士兵的血跡染遍,沒有盔甲護體、手持簡陋盾牌的戰兵和他們想保護的負重輔兵倒得遍地都是,重傷員只能自己緩緩爬回陣地,因為沒有人敢前出到開闊地來救援他們——被居高臨下的清軍無情地攻擊了一上午,那些衝出盾陣去救助同伴的人,也都一個不落地被擊倒在地。
“賊人,來攻城啊!”
從金湯門城樓上飄過來清軍的嘲笑聲。他們的射手站在牆垛旁,如同是在進行一場遊戲,不停地嘲笑、謾罵著夔東兵。之前好多不堪其辱的明軍軍官帶頭衝鋒,可是不但沒有能突破壕溝,反倒被射倒在渝城城前。
遠處的黨守素怒髮衝冠,幾乎快把自己的牙齒咬碎,但卻拿這些囂張的敵人無可奈何。今天上午他損失了很多英勇的部下,看起來也無法參與到總攻中去了。
得知定遠門告急後,李國英馬上派人去通遠門南面的金湯門抽調兵力。
當李國英的使者抵達後,金湯門立刻向川陝總督那裡送去了援軍,守將認為把大量兵力放在黨守素面前是一種浪費。金湯門守將還向李國英報告,他們眼前的夔東軍已經停止了進攻,可以認為這裡的戰事已經結束了。
得知明軍已經在定遠門的城牆拐角處登上了城池,兩軍士兵已經開始短兵相接,李國英心情沉重。現在明軍還沒有能夠擴大突破口,不過接下去的消耗會變得更加劇烈,李國英只能盼望在把明軍的血流盡以前,渝城清軍不要先流乾自己的血。
幸好金湯門那邊的形勢不錯,位於李來亨和袁宗第中間的賀珍也表現得很差。據報告此人的部隊正在扒城牆——賀珍你連城頭都沒有登上,扒牆也沒有效率啊,這渝城的城牆都是山岩砌成的,沉重無比,李國英覺得賀珍一天也扒不下來兩塊石頭。既然對方有這份閒心,那就讓他扒去好了——難道你還能從牆裡挖個大洞鑽過來不成?
定遠門來報告的傳令兵還送來了一杆撓槍,李國英掂了掂這支特製的武器,發現槍桿的質量不錯,相當的結實,怪不得能夠用來拉人、抓牆;而槍頭上的鐵製鷹爪更是讓李國英感到憂慮,這個槍頭的製造工藝並不算太難,但用料可不少,比一般的鐵槍頭還要多。
更重要的是,李國英和袁宗第在忠縣作戰的時候,對方並沒有拿出這樣的武器來,只要觀察一下這支撓槍,稍有經驗的人就知道它並不適合野戰;但撓槍用來攻城卻是不錯,無論是抓城頭,還是勾守兵,或是用來掏射擊孔,都是相當好用的武器——在李國英看來,好的武器就是威力大、見效快,立刻能讓人失去戰鬥力。在野戰交鋒時,撓槍因為沒有向前的開刃使得它無法和長槍相提並論,但攻城時的回拉卻使它具有比一般的刀槍大得多的威力;而且撓槍還有威懾效果,據定遠門那邊的報告,在這種鐵鉤子的威脅下,清軍的軍官和老兵都不敢往城牆邊和射擊孔旁湊近,導致明軍找到機會登上了城牆。
定遠門的傷亡報告不小,但並沒有讓李國英感到不能接受,看起來撓槍造成的傷害還是比不上李來亨的強弓硬弩。但看著同伴被活活疼死,看著人臉和四肢被從身體上撕下去,這種視覺衝擊遠比看到一個同伴被弩箭釘死在牆上要強烈得多。
李國英揮舞了一下手中的撓槍,發現這個武器還不太好掌握,據傳令兵報告,明軍能憑藉這個東西在牆壁上竄上跳下,用鐵鉤子鉤人也是一拉一個準。這就意味著袁宗第有足夠的財力為他的部下打造一種特別的兵器,專門用在城牆爭奪戰上,而且這種武器還不是一種簡陋的製品,它的用料和耗工都不在精良的刀槍之下。
佔領了一段城牆後,袁宗第的部下就開始拆城牆。靖國公是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將,知道戰場瞬息萬變,隨時都可能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因此他穩紮穩打,確保任何獲得的戰場優勢都能被保持下去。
在下令拆牆的同時,袁宗第還不忘記教導他身邊的軍官們,讓他們一邊望著戰場,一邊聽自己講課:“以前闖王攻城的時候,首功不是給第一個登上城牆的人,而是給第一個拆城牆的人。為什麼呢?因為登上城牆的人可能惦記著庫房裡的東西,會不顧一切地衝下去,如果他被打死了,那他對大軍也就沒有作用了。如果城牆被敵軍反擊奪回去,那一切都要從頭再來。而拆城牆,哪怕只拆了一個牆垛,下次這段城牆就會少一個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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