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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克薩哈以兩白旗的身份躋身輔政大臣的行列已經很尷尬了,兩黃旗沒把他當自己人看,兩白旗中也有不少人視他為叛徒,他因為參與了幾次重要的御前會議而受到懷疑,如果太皇太后被逼無奈一定要拋個替罪羊出去的話,蘇克薩哈懷疑自己中選的機率很大——他絕不去做阻擾禁海令的帶頭大哥。
排名第四的遏必隆一直為自己沒有能夠及時趕回燕京而暗暗高興,雖然總有些不知內情的人把他也當成嫌疑分子,但大多數八旗的眼睛還是雪亮的,知道御前會議的時候遏必隆還在外地。
“奴才無異議!禁海勢在必行!”遏必隆恭敬地說道。現在索尼和鰲拜不知哪一個會當上首席箭靶,鰲拜似乎以微弱優勢領先但還沒有拉開距離,蘇克薩哈緊隨其後。遏必隆的形勢非常有利,他是輔政大臣中最不引人矚目的——這個好勢頭要繼續保持下去,不要出風頭也不要去吸引仇恨,只要不犯錯就不會中箭太多。
四位輔政大臣表態以後輪到了漢人,漢人當然更不會有絲毫的異議。四位輔政大臣捱上幾支箭不當回事,漢臣可不行啊,一定得遠遠地躲在邊上,別說被火力攻擊了,只要誤中流矢都能一命嗚呼。
第二十五節 駭浪(下)
見大家都沒有提出反對意見,實行禁海令的決議也就此確定下來。這件事太皇太后覺得也不壞,起碼可以節省下來不少重建水師的軍費,朝廷可以拿這筆錢繼續加強最重要的陸軍。江南官場嚷嚷著要收厘金,對此朝廷也找不出反對的藉口。
清廷統治者歸根到底是人數不多的小民族,無法隨時補充他們需要的人力,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漢人抬旗。而現在旗人的身份很值錢,朝廷也不願意隨便亂給。清廷入關以來一直就是依仗漢人去打漢人,現在朝廷不但無法向湖廣、兩江提供兵力,還要從那裡繼續徵收糧草,所以督撫都是眼下用得著的人,至少他們沒要求封王,只要江南各省還能向燕京供應糧草和賦稅,朝廷覺得也只好暫時放權給他們。
“以微臣之見,當務之急是重建山東和河南的綠營,將來若是東南有警,可以從這兩個地方派兵去增援。”既然禁海以後能節省一部分開支,接下來就要討論這筆錢應該如何花了,孫廷銓指出這些年來雖然戰事不斷,但朝廷一直努力把錢糧從地方的藩庫運到京師,現在國庫裡積蓄的物資大概足夠國家三年所用;前不久達素報告朝廷,他聽說鄭成功已經死了,先皇要求他們剿滅鄭成功的目的已經實現,或者說無法完成,因此要求返回京師。在場的大臣們都知道鄭成功多半沒有死,但達素已經把河南和山東的綠影丟了個精光,不返回京師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孫廷銓主張增多向山東和河南的撥款,以儘快恢復這兩省的綠營實力,將來無論是支援湖北還是協防兩江,朝廷都不會陷入無兵可用的窘境。
大臣們討論了一番撥款的數量,也把這件事確定下來。至於達素,還是讓他再在福建呆幾天,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悄悄帶著剩下的一、兩千滿洲八旗返回便是。
“還有一件事,”大部分簡單的問題都處理完畢後,太皇太后終於拿出了最棘手的問題:“康親王他們說應該速派大軍,進入四川剿滅鄧賊,為先帝報仇,你們怎麼看?”
現在太皇太后當然把鄧名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刻就能把他碎屍萬段,但四川實在太遙遠了,物資轉運相當不便。在之前的御前會議上,大家就曾對未來兩年的戰略達成了共識,那就是靜以觀變,不因怒興兵——現在明軍的氣勢已經上來了,和李定國當年的情況有些類似,當時洪承疇給清廷的建議就是穩固防守,甚至可以放棄一片領土,讓明軍欲戰而不得一戰,等到清軍從戰敗的陰影中恢復過來,大家也漸漸淡忘了明軍的勝利,然後再與其交戰。
之前太皇太后和重臣都打算照此辦理,先冷靜兩年,養精蓄銳然後再與鄧名交戰,當時他們也有政治資本執行這個戰略。但“康熙”一案爆發後,保皇黨處於非常不利的地位,現在若是朝廷示弱,很容易給親王派攻擊的口實。
“這是康親王的奏章,索尼你看看罷。”太皇太后說完,就讓一個太監把傑書的奏章遞給索尼。
索尼對慷慨激昂的前言不感興趣,他把目光飛快地挪到奏章的後半部,果然不出他所料,傑書只是領銜,後面還有一大堆王公大臣聯名,異口同聲要求直搗鄧名巢穴,把他抓回來在先皇的墳前千刀萬剮,以告慰福臨的在天之靈。
“抓回來千刀萬剮固然痛快,可四川到京師路途遙遠,夜長夢多,以奴才之見,抓住鄧名後應該立刻處死,當年先皇也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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