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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名甚至考慮過以等不及為藉口提前告辭,不過郝搖旗的使者接連不斷地趕來報告行程,鄧名也沒有軍事上的理由不辭而別,所以只好留下來。
見到朱盛蒗後,鄧名並沒有談起自己的身世,朱盛蒗也沒有在眾人面前詢問,只是在初次見面的時候利用禮節問題暗示過一次而已,見鄧名沒有接話也就此作罷;不過兩天後朱盛蒗找到一個和鄧名單獨相處的機會,直截了當地說起那些有關鄧名的宗室身份的傳言,並詢問他此事的真偽“終於結束了。”鄧名站在船尾,望著背後漸漸遠去的漢陽。
昨天他向朱盛蒗挑明,自己根本就不是什麼宗室,依稀記得幾年前和族人逃難來四川,遭遇土匪,腦袋上捱了一下,所以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但模模糊糊地還是有個影子,至少可以確定本人姓鄧不姓朱。
對於鄧名的回答,東安郡王似乎沒有太驚奇,只是輕輕點頭嗯了一聲,並沒有進一步追問;也沒有向別人大肆宣揚。
“大概他早就看出來我不是宗室了吧。”鄧名估計朱盛蒗早就心裡有數,畢竟大多數人都不是宗室,對一個宗室應該是什麼樣缺乏瞭解;而在朱盛蒗這個貨真價實的宗室眼裡,冒牌貨當然能一眼看穿。不過東安郡王並沒有宣揚此事卻讓鄧名有些奇怪,他本以為朱盛蒗會很生氣——就算鄧名沒有主動宣傳,但至少也有預設的嫌疑:“可能東安郡王知道現在大軍還在漢陽附近,如果鬧得人心惶惶,說不定會給武昌的清軍以可乘之機。嗯,看來東安郡王還是識大體、顧大局的。”
雖然張長庚表現得很合作,不過鄧名從來不敢低估武昌的實力,說到底對方是清廷的湖廣總督,手下有數萬甲兵,如果把他當成馴順的小狗那肯定要吃大虧。在漢陽附近駐紮時,明軍一直保持著高度戒備,並有意讓武昌看到己方的戒備,鄧名覺得只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打消張長庚生出別樣心思的念頭。
今天川軍繼續沿江上行,而賀珍和郝搖旗也同時離開,武昌、漢陽的清軍老實地呆在城中,以免造成彼此之間的誤會。
“等東安郡王返回襄陽,就會和郝搖旗、賀珍說起此事了。”今天分手的時候,一貫養尊處優的朱盛蒗還親自跑來和鄧名告別,他親熱的樣子讓鄧名看上去還真像是他的同宗。不過鄧名知道兩個人都心裡有數,也明白這完全是朱盛蒗做做樣子給其他人看罷了。鄧明覺得這樣也好,此事遲早要大白天下,以前任憑自己怎麼分辨別人都不相信,這次有個郡王作證,他們就知道鄧名確實不是宗室了。
以前鄧名也向文安之否認自己是崇禎的兒子,但對方不知道怎麼又聯想到唐王身上去了,還秘密通知了鄭成功。哎,文督師歲數大了,難免有些固執己見,再說文督師也沒有見過幾個宗室,難免產生誤會。
漢水明軍在返回根據地的路上,沿途的清軍並沒有對他們進行搔擾,張長庚很清楚鄧名絕不會容忍這種行為。既然他不願也不敢挑起和鄧名的戰爭,那就只能客氣地對待過境的郝搖旗、賀珍聯軍。呆在明軍中的朱盛蒗,也享受到了特殊供應,每曰都有新鮮瓜果,還有隨營的戲班子。
十幾年來朱盛蒗東躲藏省,很少有一天好曰子,而這次進入湖廣總督的地盤後,各種待遇都是按照郡王的身份來安排的,這讓朱盛蒗感到好像回到了從前的好時光,不,甚至比那時還要好。因為朱盛蒗的地位並不高,在大明統治下不過是個不起眼的旁系宗親罷了。大明崩潰以後,皇室宗親被闖營、西營和清軍來回來去地抓捕、屠殺,物以稀為貴,朱盛蒗的地位逐漸顯得尊貴起來,若非如此他說不定連郡王之位都拿不到。
以前雖然受到郝搖旗的保護,但在艱苦的明軍中朱盛蒗自然也享受不到郡王應有的待遇,而且他也很清楚,對方保護自己的唯一原因就是想找個護身符。朱盛蒗的價值和大明的國運息息相關,若是大明國勢興隆,那他自然也會跟著水漲船高,而如果大明不復存在,這個東安郡王也就一文不值。南明三王內訌後,明軍在戰場上一瀉千里,眼看大明又發生了一場全面崩潰,朱盛蒗當時有一種朝不保夕之感,唯恐郝搖旗會把自己交出去,向滿清投降保平安——做不成護身符,那就只剩下給別人當投名狀的作用了。
雖然郝搖旗反覆保證一定會和大明全始全終,保護朱盛蒗到底,但朱盛蒗卻依然提心吊膽,他也能感到郝搖旗的部下有時發生動搖,他們對自己的那種表面上的尊敬都快不復存在了。
“都是祖宗保佑啊。”品嚐完今天地方府縣送來的河鮮後,朱盛蒗心滿意足地回營睡覺。
鄧名掃蕩漢水流域、胡全才兵敗身亡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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